巴上不知道被什麼蟄了一道傷口,血珠不斷從細小的縫中湧出來,怎麼也止不住。她稍一激動,血流頓時連成了一條線。
駕車的年輕人說:“可不是嗎?根據帝國的法律,等到王子明年年滿了十九歲,他就能名正言順地繼承王位。我聽別人說,王子已經取得了南方貴族們的全部支援。現在反對勃艮第公爵的人到處明目張膽的舉行慶典,歡迎王子歸來。”
伊麗莎白曲著單膝坐在地上,輕聲說:“王子竟然這麼快就回來了。”
“是啊,我也沒有想到,”趕車的年輕人眉飛色舞地說道,“聽說,明天諾伯城的主街道上還會舉行遊行和狂歡。如果我不用工作就好了。”
薇妮問:“那反對王子的人呢?那些人有沒有做什麼事?”
趕車的年輕人想了想,說:“好像城裡也發生了幾起──那個詞語是什麼來著──對了,政治暗殺。這個我也不太懂,都是酒館裡面聽別人聊的。其實王子當政,勃艮第公爵當政,或者什麼別的公爵當國王,對於我來說,都沒有什麼區別。誰當國王,日子不是照樣這麼過,我不是照樣得天天趕車。不過。我還是支援王子多一些,因為王子是王子嘛。”
薇妮忍俊不禁:“你說得很有道理。”
趕車的年輕人以為薇妮在誇獎他,於是談興更濃:“我打算今年多趕幾趟車,多攢一些錢。說不定,明年還能來諾伯城看王子的繼位大典。聽說王子的繼位大典之後,城裡會舉行一個月的狂歡派對,到處都有派送免費的甜餅和椒鹽圈餅乾。”
薇妮和伊麗莎白被直接送到了學院教堂。安德森主神官顯然被她們的狼狽模樣給震驚,連忙吩咐著見習神官們給兩人檢查傷口和上藥。
見習神官們替薇妮取下綁在小腿上的繃帶時,薇妮痛得差點暈了過去。她的半個身體已經失去了大部分知覺,唯一能感覺到的。只有劇烈的疼痛。
經歷了長時間的折騰,薇妮終於在溫暖的聖光治療中睡了過去。她實在是太累了,儘管聽到身邊有人走動說話。卻連眼皮也撐不動,身體沉重得像是裝滿沙石的口袋,她一動不動地躺著,默默地忍受著來自傷口時鈍時銳的陣痛。
等到她終於恢復些許意識時,她感覺到有人摸了摸她的頭。沒好氣地對著她說:“竟然用冰凍術來壓制峽谷守護龍的毒液,你是不想活了嗎?不過是個小任務而已,也值得這樣拼命。”
她努力地想要睜眼,眼睛撐開了一條縫,明亮的白光從縫裡射入,晃得她什麼也看不清。她似乎看到白色的袍袖從眼前掠過。然後再次陷入了沉睡。
迷迷糊糊中,薇妮聽到房間裡有兩個人壓低了聲音在交談。
“沒想到,他比我想像的還要冷漠。”
“您知道他的過去。他只是被縱容壞了。”
“但是我沒法像朱利爾斯大人那樣寬容,哪怕是最細小的私心──無論出於什麼緣由──對於我來說,都是一種背叛。”
“我明白。您不用擔心,這位小姐已經沒事了。但是大人,其實我的心裡一直有些疑惑。您確定這麼做是正確的嗎?”
“創世神會原諒我的,孩子。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大局。”
兩個聲音聽上去都很熟悉,但是她的腦袋昏昏沉沉的,沒法辨認出來說話的到底是誰。
不知道過了多久,薇妮感覺到自己再一次被柔和的聖光包裹,疼痛在消失,沉重的身體漸漸變得輕盈。她終於醒了過來,一眼看到了站在床頭,穿著紅衣黑袍金色綬帶的神官。
“赫格倫小姐,你感覺怎麼樣?”神官和藹地問。
“我以為是──”薇妮坐了起來,飛快地說,“很抱歉,您是──”
“康奈神官,我們以前見過。”康奈神官提醒她說,“我曾經是諾伯城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