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莉娜的眼眶溼潤,她奮力掙脫納伊瑟的懷抱,決心以她微薄的力量去撲滅那肆虐的火焰。
已經失去了妻子的納伊瑟,怎能再次看著自己唯一的女兒走向危險?他伸出雙臂,緊緊抱住情緒崩潰的埃莉娜。
“埃莉娜,你不能去!”他的聲音充滿了擔憂和堅決。
“那裡太危險了!”他試圖讓她冷靜下來。
埃莉娜如同被困的野獸,拼命撕咬、掙扎,但無法掙脫納伊瑟的束縛。
她只能在父親的懷抱中無助地哭泣,眼睜睜地看著奎蘭美麗的容顏在跳躍的火苗中逐漸模糊。
奎蘭始終靜默無聲,她的表情像一尊雕塑般凝固,只有眼角滑落的淚珠透露出她內心的惶恐與絕望。
當她被火焰吞沒後,周圍的議論聲愈發喧囂。
“看來她真的是女巫!方才那麼大的火焰,那麼恐怖的高溫,她竟然都沒有掙扎,就連一聲痛苦的呼喚都沒有傳遞出來?”
“或許是火焰對女巫有特別的壓制效果,遇上自己的天敵,她壓根就無力反抗。”
“不管怎麼說,這可怕的外來者終於被徹底地剷除了!”
……
民眾們議論紛紛,彷彿奎蘭的離世與他們無關,但在過往艱難的日子裡,奎蘭雖未露面,卻以她的名義慷慨解囊,救助了無數陷入困境的民眾。
如今,對於她的死,眾人竟無一惋惜,反而拍手稱快。
無人質疑這種處理方式是否過於極端,更無人願為她辯解一句。在那個帽子的重壓下,純白的名譽也會被抹黑成漆黑一片。
只有納伊瑟與埃莉娜,他們為奎蘭的逝去感到深深的哀痛。
本以為事情到此為止,應該能告一段落,落下帷幕了。
可是為首的那個軍官,卻在此時邁開步子,朝埃莉娜所在的方向走了過來,身為一個父親的警覺驅使著納伊瑟將埃莉娜迅速的轉移到自己的身後。
“您打算做什麼?殺死我的妻子還不夠嗎?”
“埃莉娜是我唯一的孩子!誰也不能將她從我的身邊奪走!”
“算我求求您了,高抬貴手,放過這個無辜的孩子吧!”
“而且先前您不是說過了,只接到了絞殺女巫的任務,不會為難其他人的,您不能出爾反爾啊!”
軍官湛藍的眼眸隱藏在帽簷投射的陰影之中,令人難以窺探其內心的真實情緒。
埃莉娜現在恨死他了,這個殺死自己母親的兇手!
她彷彿一隻憤怒的小獸,尖銳的尖叫聲中充滿了對復仇的渴望,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撲上去,用盡全力咬住這個罪人的手。
納伊瑟深怕埃莉娜的衝動會激怒這位軍官,果斷地擋在了兩人之間,用盡全力去安撫和約束她。
“你說什麼?無辜的孩子?哈哈哈哈,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不覺得心虛嗎?”
“對,先前我確實說過,不會為難其他人,不過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方才你也看到了,那可怕的女巫在面對烈焰的灼燒時,竟然能夠一聲不吭,實在是駭人得很。”
“她是女巫的孩子,身體裡自然也流淌著同樣骯髒的血液,她的存在對於小鎮裡其他的居民而言,就是一個隨時會爆炸的定時炸彈,為了所有人考慮,她必須得死。”
“先生,你可不能這麼自私啊,你的孩子是寶貝,難道其他人的孩子就不是寶貝了嗎?如果你識趣些,主動將這個孩子交給我來處理,那我可以不再為難您。”
“可要是您還是繼續這般執迷不悟的話,那便不好意思了……”
軍官的話音剛落便拔出了隨身佩劍,劍身鋒利無比,反射出納伊瑟臉上流露出的驚恐神情,劍身與劍鞘摩擦發出的聲音,令人膽顫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