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生旁邊聽了心想,這兩人話語似乎不合,不然這雪煙娘子如何提起李醫師的傷心事呢。
雪煙不給李早林回話,徑直道:“我來此處是想請韓姑娘回府給老夫人瞅瞅。”李醫師道:“可怎麼我剛才聽著說要接韓姑娘與她父親相聚?我前幾日在京的時候怎麼沒聽說過,韓大人的事了結了。”
雪煙暗自咬了咬銀牙,面上微笑道:“確實如此,只怕是李醫師你資訊不廣。若是不信,我這裡有連哥哥兒的親筆迷件。”心下有意,將那“連哥哥兒”幾字吐的親暱。
寶生心中盤算:這雪煙娘子嘴裡的連哥哥怕是那個羅剎鬼了,好似這兩人年歲相仿,容貌也相配,這雪煙娘子姓程,不會是妹子,這麼說來,那隻和是那羅剎鬼的夫人了。
想到此處,寶生心下厭惡至極:這羅剎鬼在家已有妻氏,在外還要行事輕薄,實在是不堪之至,那一巴掌甚是不解恨。
雪煙仔細觀察寶生的表情,見寶生聽到連哥哥三字,面露鄙夷之色,雪煙便有些恨意,但低頭笑笑從袖口抽出一封信來遞與李早林。
李早林半信半疑抽出來,只見是羊紙迷信,信上說,韓雲謙一案已有定奪,降職至七品,謫貶貴陽修文縣驛丞,等等。
李醫師認得連曜的字跡,又反反覆覆檢視了一番,確認識連曜的親筆信件。寶生也急著搶過來讀了一遍。雪煙有些惱了,微微薄怒道:“如何不信於我。”
李早林有些尷尬,但又拿過信對著日頭看了半日,確實無話可說。方遞迴給雪煙道:“那不知連曜是如何安排的呢。”
雪煙笑道:“這個就不煩勞李大人操心了。我自已安排妥當,韓姑娘梳洗完了就請出發了,路上還有些功夫。”
李醫師素知這雪煙是連曜在京城的心腹,有些不上臺面的事情處決和排程都是由雪煙親自安排。此刻又聽得她這麼說,便不好再多事詢問,又見房中都是女眷,便躲了出去。
寶生見李醫師也被晾倒一邊,倒覺得這雪煙身上隱隱有股逼人的氣勢。
想起連曜的傳來短紙條,卻沒想到父親這麼快就有了結果判例,於是想多問問這位雪煙娘子相關情況。
寶生想了想道:“雪煙娘子親自來接我與父親相見,實在是天大的好訊息,寶生不知如何感激。只是這數月經歷人事變化,太久沒有父親的確切訊息,很想聽聽真實,不知雪煙娘子可否告知一二。”
雪煙聽得寶生稱呼自己“娘子”,突然有些明白,心中暗笑,道:“妾身確是想詳細告知姑娘韓大人的情形,只和這今日已經安排好姑娘進京,這不,一大早就過來了,生怕耽誤了功夫。前方路途還遠,還請姑娘快些,待等會兒妾身在車上與姑娘慢慢說來。”
寶生見雪煙只是催著自己離開,實在不方便再說些什麼。滯留數月,突然能夠離開,寶生只覺一切都如做夢般恍惚。一早來了位神仙樣子的雪煙娘子,就說帶自己去見父親,這是怎麼都不能想象的。
半信半疑間於是準備收拾梳洗開來。啞婆子上前幫忙收拾,數月來,兩人交流言語不多,但彼此都是淳樸之人,相處之下,倒很是融洽。
寶生昨日又聽李醫師短短說起這啞婆子的身世,此時見到她,更覺得心中難過不捨。啞婆子嘆著氣,手腳麻利幫寶生梳洗顏面,更換衣服。又卷好寶生的備洗衣物和用具,收拾過桌上未畫完的圖樣,利利索索打包好方交與寶生。
寶生見啞婆子對自己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