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鍋問到底絕對不是因為擔心自己,而是怕自己跑了,江家少了她這個賺錢工具罷了
江嫂半信半疑,看了她好一會兒這才道:“你這丫頭古靈精怪的,我可不放心,你要是跑了的話,娘上哪裡找你去要我信也行,你得讓我見見這個什麼遠大媽。”
小遠的真實身份要是叫江嫂知道,那就更不能信了,何況這時候哪裡給她找小遠去。
“娘,我可是姓江的。所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說著,江心兒嘆了一口氣繼續道:“若我真如你所說的,就這麼跑了,那我以後還有臉回來?再說小舟是我弟弟,我是真心想他好的,就像娘你說的,若是小舟以後能高中,那便是光宗耀祖的事情。我只是不想嫁人或者做妾,所以寧可想法子去掙錢,你就當給我和小舟一個機會。”
江心兒這番話說得在情在理,江嫂也心動了。這丫頭雖說被金百合趕了出來,好歹人是很機靈,有辦法重整旗鼓並不是沒可能。如果硬逼著她嫁人,腳可長在她身上,真跑了都拿她沒轍。
“娘,你就別想那麼多了,這兩年來我也寄回不少錢了,這總是真的。你放心,我會極盡全力,讓弟弟讀下去。”
見江心兒把話說到這個地步,江嫂也只能讓步了,嘆口氣道:“你既想好,娘也不攔著了。你也不要說娘兇,我也是窮怕了而已,如家裡還有點寬裕,我何必逼著你。”
還真是打一棒子又給個甜棗,江心兒在心底冷冷一笑,更何況若是她娘果真有錢的話,肯定也花不到她身上。
好不容易江嫂鬆口,江心兒為了穩定她的情緒,又從身上拿出二兩銀子,遞給江嫂道:“娘,從金百合出來,工錢是結了的,除了做冬衣的錢,還有二兩銀子給家裡過冬。如我能在縣城做得好了,家裡也就不用愁了。我不在的時候,你要保重,也要照顧好我爹。”
手中捧著這二兩銀子,又聽了江心兒的這一番言語,想了想這一段時間的經歷,江嫂一時心裡五味雜陳。
人心都是肉長的,她知道江心兒一直都很努力,但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她不得不自私一點。
輕輕嘆了一口氣,把二兩銀子揣進懷裡,江嫂輕喃道:“去吧去吧,多想著點弟弟的事情就成。”
江心兒點頭應了,心道不管是溫言還是怒語,不外乎都是讓她多多為這個家掙錢。雖然她非常反感江嫂將她當做賺錢工具,但是不論是江成還是小舟都是真心待她的,要怪也只能怪這個重男輕女的封建社會。
看著江嫂回房睡覺,江心兒忍不住抬手撫了撫放著銀票的胸口,心裡很不平靜。一百多兩銀子,租箇中型的鋪位是綽綽有餘的,還能準備好些貨物,她未來的曙光似乎從這沉沉的黑夜中透露了出來。
只不過一切從頭做起,手上這些銀子必定都是得一兩掰成二兩用的,自然也就沒辦法顧及到家裡了,也不知道這個冬天家裡能不能捱過去。
況且小舟書院似乎月月都要交銀子上去,看來這事是不能再拖的了,必須要儘快想辦法將這事弄妥當了
夜已經深了,江心兒回了內屋,躺在床上,想起了小遠離開時的話。
“我先回城裡去看看鋪子,若是有出租的好鋪面,便叫你上來瞧瞧。”
閉上眼睛仔細想了想,似乎一直以來只要自己遇上困難的時候,小遠總是在一邊默默的幫著自己。
這些錢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來的,以他目前的能力似乎不可能弄來這麼大一筆錢,何況他還是個失憶人,莫非真是像他說的那樣是忽然腦中閃現出來的某些片段?
不管怎麼樣,這些錢她日後肯定會想辦法還給他的,只是現在又拿了他的錢,還讓他在城裡跑來跑去給自己找鋪位,真的有點過意不去。
忽然又想,這個人平時老實憨厚,也不知道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