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憑那常年征戰的經驗,耳尖的聽到了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只聽來人二三,碾步很輕,卻走的很急。
堯武蹙眉,若是被人發現,此時他未經傳喚身處睿親王府女眷院中,定是如何也解釋不清,懲他堯武是小,若是累計將軍名聲,那便是大,只一瞬思忖,堯武連忙四下一望,遂朝偏側那避光處點步跑去,在那二三腳步聲入院前,靈巧的抓住了那廊上橫樑,身子踩牆借力一搖,整個人像蝙蝠一般掛在那橫樑上。
果不其然,才掛穩,便聽那才入院中的一女聲兒止高氣昂的道。
“妹妹的院子好生肅靜。”
來人正是舒玉與那提燈的香姑,而這遍是竹子的院子,正是婧雅所在的‘竹苑’。
卻說此時屋內,正與婧雅品著茶點,說著體己話兒的雷薇聽到這聲,也是一楞,不掩煩感。
“她怎麼過來了?”
一旁的珊瑚也皺起了眉頭,啐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她來,定沒有什麼好事兒!”
“珊瑚!”炕塌上側身而坐,身形纖長的婧雅‘佯怒’的喝道,“不許胡說!這側福晉其實你一個丫頭能編排的!”
珊瑚不忿的哼了一聲兒,一臉不願意卻也屈膝道,“主子彆氣,是奴才失言。”
“好了,起來吧。”婧雅聲又軟了幾分,美顏一臉無奈的與珊瑚道,“出去迎迎。”
半晌,只見那時值日落,依然打扮的環佩叮鐺的舒玉進了屋兒,那提燈的香姑卻不見人影。
婧雅只無意掃了一眼,便趕忙在雷薇和珊瑚幾人的請安聲中,起身笑臉迎上,“真真兒是貴客迎門,姐姐一來,今兒我這竹苑還真是熱鬧起來了。”
“今兒的竹苑確實熱鬧。”舒玉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陰陽怪氣的哼了一聲,甩開婧雅那攙扶過來遠比自個兒要白皙許多的手,徑自坐在那婧雅原坐的位子——炕塌左側。
古人云,以左為尊。
舒玉這擺威風的一坐,雷薇和珊瑚皆是一臉不爽,唯婧雅一人,始終帶笑的坐到那右邊,又吩咐珊瑚道,“把皇后娘娘賞的那個上好的毛尖兒,沏一壺來。”
半晌,茶奉上,舒玉拈著杯蓋,翹著那長長的指套,拿腔作勢的呷了一口茶。
“姐姐覺得味道如何?”婧雅莞爾道,舒玉卻擱了盞輕嗤一聲。
“妹妹這話問的有意思,你既說是皇后娘娘所賜,我又如何說的了不好二字?”
舒玉言辭間句句挑釁,然婧雅卻似全然聽不出箇中意思,只和氣的笑道,“姐姐這般直爽,道是婧雅小家子氣兒了。”
“誒,妹妹可別這麼說。”舒玉掃了一眼那讓她忿恨的妖精似的美顏,意有所指的道,“妹妹的胸懷,別說這府上,恁說這京中又有誰人能比的上?”
婧雅搖頭嘆道,“姐姐何故這般調侃妹妹。”
“怎是調侃?妹妹不也說了,我這人就是心直口快。”舒玉矯情的拍著胸口道,“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姐姐都替你抱屈兒,恁說你才伺候了爺兒,怎生這第二天爺兒就住進了那主兒的屋兒?且不說妹妹以身擋刀,救了咱七爺一命,就只說妹妹這般容貌和心性兒,這天底下哪個爺們兒嘗過滋味兒後能轉身就忘?要我說,若不是你那舊主使了什麼手段,咱們七爺兒定是捨不得妹妹如今夜夜獨守空房的!到難為你裡裡外外為她圍護,視她為主,她又可曾念過你一分?”
舒玉這番言辭裡,雖挑撥之意不加隱藏,然卻也戳到了那旁觀不語的雷薇的心坎兒裡,就在才剛,她也正替婧雅抱著不平,然,與才剛一樣,婧雅只是莞爾笑笑道。
“勞姐姐惦記婧雅了,只是姐姐真的誤會福晉了,實在是爺兒自個兒說要搬到槐暖軒,恁是福晉如何勸阻也攔不住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