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彪道:“還不簡單?沒卵狗們收買茶樓的夥計跑堂、趕大車的、賣菜的、甚至是妓院的婊子給他們提供情報,反正他們有錢,但聽到一句出格的話,便立刻去捕人;前些日子,正西坊五里橋下的民居內,三名百姓聚飲,酒醉後罵了幾句‘日子艱難’,便被那酒店掌櫃舉報,三人被番役抓走,全部落了個誹謗朝廷之罪,您說,這也算是辦案?可笑死人了。”
宋楠緩緩點頭道:“原來如此,那麼有些官員落馬又是怎麼回事?”
侯大彪道:“買通家奴唄,官員在家中口出不當之言,或者哪怕是隨口發牢騷,一旦為這些被買通的家奴得知上報,自然脫不了干係;而且這幫沒卵狗還喜歡把一樁小案子越審越大,安上駭人聽聞之罪,但凡不認罪便大刑伺候,誰能受得了?”
宋楠愕然道:“審訊之權不是歸我錦衣衛北鎮撫司所有麼?”
侯大彪道:“沒送去鎮撫司便已經口供罪名坐實了,白紙黑字證據確鑿,鎮撫司不過走個過場罷了。”
宋楠無語,難怪東廠破了這麼多案子,感情用的都是這些手段,這其中恐怕冤案足有成,相比錦衣衛的如狼似虎而言,東廠更是啖肉洗髓之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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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暗椿
侯大彪有些擔心的問道:“宋千戶,您不會要咱們也學他們吧。”
剛升為小旗的李大牛忍不住道:“那等沒屁眼的事情怎可去做?楠哥兒絕不屑於這麼幹。”
宋楠微笑道:“那是自然,這等事咱們錦衣衛可幹不出來,牟指揮執掌錦衣衛以來一直要求要秉公辦案,雖然不能完全同大理寺都察院刑部他們那樣古板辦案,但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是決不能幹的;況且正南坊哪有那麼多的案子,東廠的人是為了功勞而不顧一切。”
侯大彪一挑大指道:“卑職就知道宋千戶不是這樣的人。”
宋楠嘆了口氣道:“可是牟指揮在皇上面前也很難吶,你們想,東廠一年破案多於我錦衣衛數倍,皇上心中會作何想?定是以為東廠能幹,我錦衣衛衙門都是廢物了。”
眾人有的咒罵,有的沉默,近些年錦衣衛被東廠壓制的厲害已經是眾人皆知,不僅在上層,便是在街上遇到東廠的普通番子們,錦衣衛校尉們也只能低頭順眉而過,不敢跟他們起衝突,上面失勢,下面沒臉,這是很正常的事。
宋楠想了想道:“候百戶,這幾日你多辛苦些,我要你和鄭百戶帶著兄弟們摸清咱們正南坊轄區內東廠的線人名單,另外,但有東廠番役進入轄區,必須給我盯住了。”
侯大彪疑惑的道:“這是為何?”
宋楠道:“我要東廠花錢請的線人為我錦衣衛衙門所用,但東廠要辦的案子,咱們都要得到訊息,趕在他們的頭裡拿人。可有一點,凡誣陷捕風捉影的、查無實據的絕不準亂扣帽子,否則我正南坊永遠人心惶惶,不能讓東廠的那幫人在咱們轄區亂搞一通。”
眾人嗡嗡議論,鄭達大聲道:“宋千戶的意思是,東廠拿誰咱們拿誰?那豈不是跟他們較勁了麼?”
宋楠擺手道:“不要說得那麼難聽。記著,我們佔有地利,行動總能比他們快一步,趕在他們之前拿人便成;最重要的是咱們能否提前得到情報,線人能否合作?如果他們不願跟我們合作,一切都是枉然。”
侯大彪拱手道:“他們敢!咱們又不是沒手段對付這幫見錢眼開的刁民,而是怕得罪了東廠罷了,宋千戶既然說了這話,這事兒便包在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