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透看了看炸彈,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苦笑著說,“看來我的好運氣也到頭了。”
那把匕首留下的傷口在這個時候撕掉了無害的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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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番劇烈運動下來,安室透肩上的繃帶和衣料早就被血浸透了。
視野已經變得模糊不清,他無力地抬手摁住額角,卻仍然覺得整個人頭重腳輕,只能儘可能撐著一口氣,接著轉頭看向邊上依舊纖塵不染的少年。
赤江那月沒有看他,而是側著頭盯著什麼也沒有的玻璃。
“你……”
安室透忽然在背後靈身上找到了極強的即視感,他立刻止住話頭,在這一瞬間想明白了先前為什麼這段時間裡,他總是會覺得自己對待對方的態度很奇怪又很熟悉了。
對噢。
在赤江那月面前時,他並不是扮演的多年的‘波本’,也不是作為波本表面身份存在的安室透,而是他已經很久沒有恢復過的真實身份,降谷零。
太久沒有恢復身份,他居然一直沒想起來這一點!但這也不能完全歸咎於他的警惕性變差。
赤江那月是已死之人,沒有立場,沒有必須完成的使命,沒有揹負在背上的責任。
所以,只有在這樣完全獨立於所有糟心事之外的人面前,安室透才能真正放鬆,不需要去考慮任何多餘的東西,結果就稍微放鬆過頭了點。
咳咳,下次一定注意。
腦內正胡思亂想著,安室透的傷口也突突地疼,他動了動唇瓣,乾脆破罐子破摔地問道:“小惡、咳咳咳,你有什麼一定要實現的願望嗎?”
好險!差點把那個綽號喊出來了。
安室透心虛地在心底擦了把汗,努力給自己的話找補,可惜失血大概真的弄暈了他的腦子,開口就是令人皺眉的不清醒的話:“一般來說,完成心願後背後靈也能解脫吧?你看,趁著我還清醒……”
“無所謂啦。”赤江那月挑了挑眉打斷他,真假不知地說,“暫時沒有那種東西哦。”
聽到這個答案後,安室透感覺自己的傷口更疼了。
他在心中沉痛地吐槽自己真是瘋了,居然在這個時候產生了把自己的真名直接告訴這個小惡魔的衝動,還很想趁著自己快死了的功夫,趕緊幫滯留人世間的背後靈實現願望,送人家儘早成佛輪迴。
明明他們才認識不久,經歷過的事情就比安室透一個人時過去半年還豐富多彩,這樣的情況導致他自己都沒辦法描述心中那種微妙的情緒。
安室透的目光飄到了駕駛艙裡那一面玻璃牆上,從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見黑沉沉的天空中掛著的明月。
他忽然思考了起來。
八年前那個少年在這艘船上面臨追殺,最後墜海時看見的,和他此刻眼中的是同一輪月亮嗎?
……人在臨死前會變得多愁善感,這句話居然是真的啊。
對安室透而言,代表著他過去的那些好友死後,這個世界上還知道他是降谷零的人又少了三個,因此在遇到赤江那月後,安室透原本像有誰在背後追著他一樣緊繃起來的神經,都得到了放鬆。
臥底這份工作最難的就是在黑暗中維持本心,
() 可在赤江那月出現前,安室透一度以為自己早就忘記真實的自己是什麼樣子的了,只有夜深人靜時,他才會開啟電腦中數層加密的照片,懷念逝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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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他在這裡就死了,以後他的資料被封存,記得他的人就會更少了——這點安室透倒是覺得無所謂。
他是個臥底,他的名字本來就不應該被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