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了心中均想——怎麼會讓大家一起去的?
但隨即眾人便都又明白,一燈大師怕漁樵耕讀四人與留下來的人起什麼衝突,可若是把來客都叫去而不叫四個徒弟,四個人在外面只怕會擔驚受怕。一燈大師為人和善,也不願讓徒弟們空自心焦,便索性把他們都叫了過去。
何沅君把眾人引到大殿上——人太多,小禪房待不下——只見殿上坐著兩個和尚,其中一個是那天竺僧,另一個身穿粗布僧袍,兩道長長的白眉從眼角垂了下來,面目慈祥,眉間雖隱含愁苦,但卻透出一股雍容高華的神色。
尚可見他形狀,便知這一定是一燈了,便上前首先盈盈拜倒:“小女尚可,拜見一燈大師。”
一燈見進來數人各自儀態不凡,也是心中暗暗讚賞,見到尚可向自己跪拜,大袖一拂,將她緩緩托起,送入身旁的一個蒲團裡坐下,微笑道:“女施主來此,可是有傷病在身,要老納為你醫治?”
一邊說著,一邊指著在身前排成一圈的蒲團,讓眾人坐下。眾人都紛紛依言而坐,李秋水和童姥見一燈氣度不凡,也是暗自心折,各自坐了下來。
一燈這時對尚可笑道:“我入定七日七夜,剛好回來,原本以為師弟上山能與他探討一番佛學,不料卻有客人來此。”
泗水漁隱性子最急,這時忍不住道:“師父,他們是受了奸人所指派來的,你千萬不可相信她們,為她治傷!”
一燈微微一笑:“你不要多說,這位姑娘身上的傷,不會是假的。”
說著把手一伸,一把搭住尚可的手腕,然後將她拉到門口,讓她的臉對著陽光,細細審視,臉上逐漸露出驚訝的神色來:“這位姑娘,你這傷,是什麼人打的?”
尚可道:“是裘千仞。”
一燈緊緊皺起了眉頭:“原來是他,怪不得有如此掌力。只是這傷……”
郭靖聽了大為緊張,生怕一燈說出不能醫治的話來,忙坐起身來向一燈不斷地磕頭,口中不住道:“求大師救她性命!”
尚可見郭靖這個樣子,也是一陣感動——歐陽克,會為了我這樣向人下拜磕頭麼?他是那樣的自負於白駝山少主的身份呢!
這時卻見一燈伸手往郭靖臂下一拂,郭靖只感一股大力欲將他身子掀起。郭靖不敢運勁相抗,隨著來力勢頭,緩緩的站起身來。
一燈適才一試,便已經試出尚可沒有武功,或者說是武功全失,而這次試郭靖,卻覺得他內力頗有根基,似乎已在自己的幾個徒弟之上,心中也是暗暗稱奇,便問道:“這位小友,你師從何人?這一身修為頗為不易啊!”
七十三章 一燈出手
郭靖正要說話,突然立足不穩,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踏了一步,急忙運勁站定時,已經知道是一燈大師的功力竟持續不散,並且借力打力,藉著郭靖抵抗之力再生變化,隔了片刻之後,他自己的反力卻將他這麼向前推出了。
郭靖這邊又驚又佩不提,那一邊的李秋水和童姥見狀也是吃了一驚,知道自己兩個若是單打獨鬥,絕不是一燈大師的對手。
郭靖敬佩一燈大師的武功,又為他氣度所折,便老老實實地道:“在下恩師乃是江南七俠。”
一燈大師詫異道:“七俠之名,老納亦有耳聞,卻不想能有這樣的本事,教出閣下這樣的高徒來。”
童姥在一旁忍不住道:“江南七怪會教出這麼好的本事?還不是我傳他的掌法和內功!小子,我再說一遍,你記住了,我是逍遙派的!”
李秋水掩嘴笑道:“師姐你忒也心急,讓人把話說完再說也不遲。”
郭靖原本沒有拜童姥為師,童姥也不願與他師徒相稱,所以才沒有說自己的師父是童姥。本來他想說童姥和馬鈺都傳過自己功夫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