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素月輕輕走至他面前,然後取出自己的絹帕細細擦去他鬢角上的雪花。
他輕輕握住她的小手,將她的身子攬進自己的狐裘內,帶著她往屋內走。
並沒有進屋,他只是站在門口,對素月囑咐:“風雪太大,以後不要出來受寒。”
語畢,便要轉身離去。
“律。”素月叫住他,輕聲道:“我一直很愧疚沒有管好秋娉,讓她做出了這樣的事。我一直不知道秋娉她原來是這樣恨玉清的……”
“不要說了。”皇甫律並沒有迴轉身子,他打斷素月的話,冷道:“進屋好生歇著吧。”遂疾步溶入那片風雪中。
在梅樹上折了幾支白梅後,他再往汐落園方向走。
汐落園裡那幾枝紫薇早被白雪壓了去,沉甸甸的冰雪掛滿枝頭。
院裡仍燃著燈,卻讓地上那片純淨無暇的白雪洩露了這裡的寂靜。
他踏上那片潔白,腳印一步步沉重。
屋內一切如舊,燈下攤著一本看到一半的書籍,衣架上擱著她的衣物,琴架旁一柄孤寂的繞樑,繡架上一朵完工一半的百合栩栩如生,牆角還放著一罈未開封的青梅酒。
他站在門口,心頭狠狠痛著,手中的梅枝“咔嚓”一聲讓他握斷了一枝。
於是他往內室走,將玉梅插在玄冰床旁邊的玉瓶裡,然後握緊玄冰床上女子的手,輕喃:“玉清,喜歡梅花嗎?我給你折了幾枝,這梅花跟梨花一樣漂亮。”說著,漆黑的眸子裡漸漸湧上傷痛。
玄冰床上的女子一臉蒼白,眼眸緊閉,唇瓣毫無血色,彷彿只是生病淺眠一般。
他握緊她冰冷的手,放在唇邊輕吻,痛苦的低喃:“玉清……”然後將她的手掩在眉間,滿臉傷痛。
昨日恩愛,今日離別,是他的錯。
*
“王爺,宮裡又派公公來接您了。”官家小步跑來,恭敬的稟報著。
坐在書桌旁的男子抬首,飛揚劍眉微皺,碧水寒潭的眸子卻一片平靜無波,他薄唇輕吐:“回了他,本王身體不適。”然後繼續埋首於桌面。
“可是,這已經是第六次了,如果再說您身體不適,恐怕……”官家嚅囁著,一張滄桑的臉佈滿擔憂。宮裡已經多次派人來接王爺,但王爺每次以身體不適回絕,而且王爺現在不再進宮面聖,他怕這樣下去,會惹惱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早為先前玉王妃的事,有著嫌隙。
男子冷眼一佞,大掌一揮:“本王怎麼說你就怎麼做!”
“是。”官家不得不依命退下去,然後苦思著該如何回覆那從宮裡來了多次的公公。
等官家退下去良久,男子拿了狐裘往門外去。
外面已經歇了雪,有著暖陽,那冬陽將屋簷上的冰凌反射得晶瑩耀眼,卻也冷寒。
他先去了趟雁落園,看到素月和丫鬟們在院裡掃著雪,小臉一片通紅。
當見到他,一臉驚喜,然後淺笑嫣然,靜靜跟著他走進屋來。
屋內,他的隨從已經在他的手腕上隔開了一條小傷口,他靜靜看著素月,道:“已經四個多月了,這蠱蟲估計已習慣本王的氣血。素月你有沒有感覺不適?”
素月心疼看著他,雙眸含情,搖頭:“我沒有什麼不適,可是你的傷口……律,你會痛。”說著,輕步走近他,然後用她冰冷的指撫著他手肘上密密麻麻的傷痕,心疼不已。
皇甫律輕撫她的素手,輕慰她:“這點小傷對本王來說沒什麼的,只要素月能快點好起來。來,將血飲下去。”
“恩。”素月聽話的將他的血吞下去。
等安撫好素月,他穿上狐裘往王府門外大步而去。
王府門口,隨從早已為他準備好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