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傭都設法替她照顧周到。她低頭淺嘗一口,一股熱流從舌尖蔓延開來,流淌進胃裡,暖融融的很舒服。她抬眸微笑:&ldo;很好,辛苦了。&rdo;
女傭也笑:&ldo;少夫人喜歡就好。以後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我。&rdo;
蘇星羽點頭,問她:&ldo;你家少爺呢?&rdo;嗓子微微發澀,那個男人總是讓她神經緊張。
女傭因她的措辭愣了愣,&ldo;你家&rdo;少爺?這位少夫人還真是見外。不過,她和這位少夫人還不熟,不好多嘴什麼的,只回答:&ldo;少爺出門去了,他每天都很忙。&rdo;
蘇星羽這才放鬆了些,他不在,真是太好了。
她喝完薑湯,管家領了家庭醫生進來,替她診療傷勢。她的小腿沒大礙,看著血流得嚇人卻沒有傷筋動骨,家庭醫生給她拿紗布重新包紮了下就算完事。倒是她的體溫有些高,是暴風雨加上本來就沒好全的炎症、接連的刺激引起的,醫生給她開了消炎藥,仔細叮囑了忌口,又說:&ldo;少夫人,您要好好休息,這幾天哪都別去,請在家靜養直到燒退。&rdo;
蘇星羽覺得身上軟綿綿的沒力氣,明白自己真的不能輕舉妄動了,也就乖乖聽話。
送走了醫生,女傭張羅著給她開床,問她:&ldo;少夫人,少爺習慣睡在床右側,您睡左側可以麼?&rdo;
她一激靈,又想起自己已經結婚,原來這兩個字真的不止是一句話、一張證書的概念而已,它滲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她已經是有婦之夫了,與另一個男人肌膚相親是多麼正常的事。儘管,那幾乎是個陌生男人,而她恐懼著他。
&ldo;少夫人?&rdo;女傭見她沒吭聲,又問。
她回神:&ldo;有客房嗎?我要睡客房。&rdo;
女傭愣住:&ldo;您……您和少爺不是已經結婚了嗎?&rdo;
蘇星羽搖了下頭:&ldo;你家少爺……他……我們結婚是有原因的,&rdo;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和女傭解釋,&ldo;我們約定好了,他暫時不會……不會……&rdo;
她的臉上火辣辣的,說不出那些羞澀的話,但女傭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ldo;那好吧,少夫人,&rdo;女傭的臉上依然掛著和善的微笑,把好奇心壓下去,&ldo;少爺臥房旁邊的那間客房可以麼?朝南,有很大的露臺,這個季節陽光和月光都很美。&rdo;
&ldo;有沒有離他遠些的?&rdo;
&ldo;少爺喜歡清靜,一年到頭家裡統共沒幾位客人,所以客房也留得少。除了這間,就是走廊另一頭那間了,不過那間是給夫人備著的‐‐就是少爺的母親,她偶爾會過來住。&rdo;
蘇星羽嘆口氣:&ldo;那好吧。&rdo;
她住進這幢別墅已經很忐忑了,總不能再搶了人家母親的地盤。
她把自己扔進女傭收拾好的客房,床褥柔軟,微敞的窗外果然有柔和的月光。
很快,她進入了夢鄉。
又夢見兩年前那狂亂的一夜,西裝革履的男人把她壓在身下,粗暴地抬起她的下巴:&ldo;蘇星羽,這是報應,嫁給我,你逃不掉的。&rdo;
她尖叫一聲驚醒,發現自己曾經的噩夢裡又混進了新的噩夢‐‐這場婚事。蜷在床上,她把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想,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也許,永遠也沒有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