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置於膝蓋之上,一時握緊做拳,一時又緩緩鬆開。
他的表情雖沒有什麼變化,但在明滅的燈火照耀下,卻給人一種陰晴不定的感覺。
他動了!
劉知文似乎已經做下了決定,他緩緩地將身體從椅子上撐了起來,椅子似乎也不堪重負一般,發出一聲難聽的聲音。
“嘎吱!”
這道聲音卻是將他嚇了一跳,忙將視線投到了房門的位置,見房門禁閉,又四下打量了一番,發現卻是沒其他人之後,他這才稍稍的鬆了口氣。
是的!
只是稍稍!
他並沒有因此而放鬆多少,他將自己的呼吸放到最細,腳步壓到最輕最輕,如同一個技巧拙劣的竊賊般躡手躡腳地將房門、窗戶給關了個嚴實。
他端起一個盛滿水的銅盆到了床前,輕輕地將銅盆放在地上,他看著躺在病床上面如金紙的劉甚微,使勁地搖了搖頭,似乎是在說。
不要怪我……不要怪我……
他拿起一張紙,將其放入盆中浸溼,接著將紙從水中提出,最後微微顫抖著雙手將那張浸溼的紙覆蓋在了劉甚微的面上。
劉知文喃喃道:“我是被逼的……”
或許有了第一張的經驗,也或許是見劉知薇、劉甚微都沒什麼反應,劉知文的膽子大了不少。
他拿起第二張、浸溼、覆蓋……
“你不能醒……”
他拿起第三張、浸溼、覆蓋……
“今天的事不能讓人知道……”
他拿起第四張……
“你不能被那個野種找回來的人救醒……”
“噼啪!”
不知何時,房中發出這樣的一道細微聲響,燈火隨著這道聲響之後,徹底暗了下來,再不見一絲一毫的光亮,唯有惡魔般的細微喃語在房中響起。
“你醒了一定會更喜歡那個野種的……”
“你為什麼要撿那個野種回來……”
“劉家是我的……”
“良田、珠寶、字畫、古董……這些都是我的,憑什麼要分給那個野種……”
“都活了這麼大歲數了,你早該死了,憑什麼處處都要管著我……”
許久之後。
房門被再次打了開來,一道人影悄悄的走出了房門,在漆黑的夜色之下,腳步輕快而又慌亂地離開了這裡。
次日。
“啊!”
伴隨著一聲尖銳的女子叫聲,劉府上下從沉睡中醒來,接著兩江總督劉甚微身染重病,不治而亡的訊息傳出。
劉府上下,披麻戴孝,徹底忙碌了起來。
……
血紅!
無盡的血紅!
周政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或許是做夢?
又或許自己已經死去,自己身處在無間地獄?
他只知道自己入目處皆是一片血紅,天是血紅的,地是血紅的,又或者說這地方沒有天地之分。
這地方讓他感到恐懼、壓抑、崩潰,他感覺這血紅便如無窮無盡的螞蟻一般,在慢慢蠶食著他。
他本能後退、後退、再後退……
在這片讓他感到窒息地血紅中,他就如同溺水之人一般,胡亂地抓扒著一些東西,不放過任何一根漂浮在水面上的稻草。
他抓扒著……
突然。
他似乎抓到了什麼,那東西似乎也恐懼著這無盡的血紅,瘋了般地反抗著他,他並沒有放棄,微一用力便將其抓了過來。
他看了眼自己抓到的東西,微微覺得有些眼熟,但緊接著他便恍然了。
‘咦,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