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都充盈在眼眶裡,卻生生瞪了回去。
“父親既不相信兒子,就將兒子逐出家門吧!”他雖然有些心灰意冷,卻還帶著些希冀看著殷海城。
殷海城滿臉的厭棄,似乎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只吩咐家丁將他家法伺候,轉身去看他那被救下來送回房間的小妾。
殷若飛啼血長笑,實心的板子闆闆下了狠手,生生將他的一條腿打斷,讓他從此成了個瘸子,而他心裡最痛的不是從此變成個廢人,而是這親生的父親,竟然沒有一點相信他,不聽他任何辯解。這麼多的漏洞他都視而不見,只是旁人一句話就認定是他做的,這個家還有什麼可讓他留戀的。
腿沒養好,他就送出了府,或許這也是府中那位的刻意安排,一個小布包,兩件舊衣服,甚至連他母親半件遺物都沒有拿到就被送出了府。
孤身無依的殷若飛被長姐悄悄派人安排到城外的一個小院子裡,只是長姐能拿出的銀兩也有限,他二姐更是因為私自拿著銀兩來看他,而被夫家從這裡捉了回去,毫無正室的體面。稍稍將養了腿,殷若飛就一瘸一拐地出門找事做,一個男人,總不能被姐姐養一輩子!
幸運的找了個藥鋪當了夥計,這一待就是七年。多年的磨礪讓他懂得了看人臉色,雖然掌櫃給的錢不多,但到底是個能學到本事的營生,他索性一邊學習辨別各種草藥,偷著也學著坐堂大夫的一些行醫的本事。好在這位大夫人品不錯,雖然性子冷淡的很,對他卻多有關照,一些自己的行醫手記,也送給了他,讓他留著看。
正當生活慢慢進入了正軌,整個人生似乎都已經脫開了那段不幸的日子時,更大的不幸朝他席捲而來。
一夥紈絝子弟看上了他的容貌,將他堵在死衚衕,為了不被辱,他被迫用碎瓷片將臉部劃爛,逼得那些紈絝拳打腳踢他一頓洩憤,卻只得將他放走。
後來他才知道,他差點被辱並不是偶然,而是他那二哥從中挑唆的。
他憤恨不已卻無可奈何,那一頓暴打讓他本就不好的身子更加水深火熱,藥鋪也將他辭退。而最讓他痛心的事終於在一個面貌老實的男人給他送了一包銀子後整個爆發出來。
那銀兩是若嵐託人送來的,在他百般追問之下,才知道若嵐為了讓殷家眾人放過他,自願答應嫁給宮中一位掌權太監,為殷家謀取更大利益。
殷若飛一口鮮血噴出,衝去鎮江侯府想阻止這一切,卻只能被侯府家丁擋住,眼睜睜看著那頂小轎遠遠而去。
內憂外患,讓殷若飛沒能再走到家,而是在衚衕口就重重的倒下了。一雙眼睛死死朝天瞪著,似乎是在怒斥老天的不公。
☆、重生
重生
殷若飛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顏色素雅內斂的帷幔,直接愣住。這是哪裡?這樣式質地都是他平素最喜歡的,只是這種帷幔他已經多年未見了。
因為銀錢不多,他幾次搬家,最後住的地方,只能算個狗窩,甚至在侯府那些人眼裡,連狗窩都不如。蓋的被子都是用最便宜的棉布,最劣質的棉花做的。哪裡還有錢置辦這些東西。
難道是九妹?是九妹將他救下安置了?
一想到九妹,殷若飛就覺得心像被人捏在手裡狠狠攥了一把般難受,立馬掙扎著要起身。
殷若飛撐著身子起來,才發現自己似乎矮小了不少,抬起手看看,手掌細膩白嫩,卻不是大人尺寸,而且每根手指的指甲都修剪的十分整齊,透著粉嫩的光澤。
“這是……”殷若飛嚇了一跳,這是誰的身體?此時才忽然記起他已經慘死街頭,難不成他已經下了地獄不成?
只是地獄不是該有十八層,每一層都極盡酷刑之能事,讓人無法超生麼。又怎麼會有如此舒適的環境,並且如此合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