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處,嚴格來說永安幾乎是一個人坐著,宋家與她涇渭分明,慶帝和崇姚則坐在上首的位置。
崇姚笑道:“衡兒搞什麼名堂,看這架勢倒更像是家族大會。”
其餘眾人皆配合地笑笑,卻各懷心思,不知道把這樣不相干的幾家人湊到一起,究竟所為何事?
王闕和蘭君先走進來,謝金泠,宋允墨緊隨其後,四個人的面色都很嚴肅。
蘭君先向上首的兩個人行禮,然後輕聲道:“今天請諸位來,有兩件事要說。這第一件事,關於六姐當年抗旨拒婚的真相。”
眾人皆是一震,慶帝更是面色微變,沉聲道:“此事朕已經著內務府塵封,為何又舊事重提?”
蘭君道:“父皇當年肯定也調查過,但絕對沒有查到真相。不說清楚真相,對六姐不公平,對忠勇侯不公平,對八姐也不公平。今天與此事有關的人都在這裡,難道大家不想知道真相?”
杜冠寧面色有異:“長樂的事都過去這麼久了,十妹你又何必執著?”
蘭君看向他,聲音裡有一絲嘲諷:“太子是不是怕我說出來,有辱聖德皇后之名?”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杜冠寧的目光有一絲閃避。
崇姚卻若有所思:“你們四個查到了什麼,不妨說出來聽聽。”
蘭君向謝金泠點了點頭,謝金泠拍了拍掌,丁柯把一個身著青衣,戴著面具,跛著腳的人扶進來。那人正是當日茶樓裡的說書先生,他跪在殿上,雙手不停地顫抖,聲音卻清朗有力:“末將朱通,拜見皇上,大長公主。”
“朱通,你居然還活著!”杜冠寧大驚,站了起來,彷彿見到鬼一樣。
朱通悶著聲音說:“太子殿下一定想不到末將還活著。老天爺讓末將活著,就是要讓末將把公主的冤屈告訴皇上!”
杜冠寧的面色很難看,楊雪薇拉了拉他的袖子,他才又重新坐下來。
慶帝問道:“朱通,你不是當時護送長樂出宮的十個禁軍之一?朕聽他們說,你們全死了。”
“是,末將是丁統領派去保護公主的十個禁軍之一,在逃亡的途中,末將掩護公主,身中數刀,又被他們的火箭擊中,幸而落入河中,順流而下,被好心的漁民所救!末將一直在漁村養傷,已經是廢人一個,出不了門。這次若不是得人相助也回不到京城來。”朱通說著,捲起袖子,他的面板上都是縱橫嶙峋的結塊,竟沒有一處好肉,觸目驚心。
蘭君轉向朱通道:“把你所知道的都說出來吧。”
“是!末將原是忠勇侯在禁軍任職時的手下,負責鶯歌宮周圍的安全,末將知道忠勇侯和長樂公主是真心相愛的。當初皇上賜婚的聖旨下達,公主高高興興地準備嫁妝,誰知被皇后叫去了紫金宮。公主去了很久,之後幾乎是衣衫不整地回來,求丁柯大統領派人送她出宮。大統領本來要自己去,公主卻不願他前程盡毀,寧死也不讓他同去,大統領這才派了末將等十人護送。”
朱通想起那些往事,聲線微微顫抖,彷彿是一場噩夢:“逃亡途中,我們被追兵追上,他們下狠手,要置我們於死地。那幾個禁軍兄弟先後死去,最後只剩下末將跟公主。他們甚至還放火箭,末將為了公主的安全,就把公主藏起來,獨自駕馬引開他們……末將受傷,好不容易保住一條性命。後來有人請末將進京,末將呆在茶樓裡說故事,終於見到了忠勇侯和宋小姐。”
蘭君知道宋如玥那天把她引去茶樓,就是有意引薦朱通。但是沒想到朱通說出來的故事,居然牽扯到了聖德皇后。她一時之間不知怎麼辦才好,慌忙逃離。
那邊,慶帝重重地拍了下扶手:“豈有此理,當年朕明明下令抓活的,他們怎麼會痛下殺手!”
丁柯拜道:“皇上,當時皇后派出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