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樣不緊不慢的過著,轉眼已至春末,花扶柳的新墳上長出了星星點點的綠芽,芙香喪親之痛也已經慢慢的歸於平靜了。。
她從初春開始守孝,一晃也已經快兩個月之餘了。
守孝的日子芙香過的很平淡簡單,她幾乎是閉門不出,只在每月初一和十五照例的回一趟侯府,和昌平侯、大太太還有葉書懷一同用一頓晚膳,也算是全了一家人僅剩的一點情分。
其餘的時間,芙香便是一個人待在素錦苑中,或和春痕學著如何制香粉,或和言歌湊在一起繡些小東西。
這期間,鳳嫣然來看過她,唐九兒也纏著唐墨來了幾次,出乎意料的是,葉湘蘭也來過一次。
葉湘蘭的肚子已經顯懷了,她人也顯得更圓潤了一些。她的來訪,讓芙香很暖心,雖然兩人相視而坐並沒有聊多久的話,說的也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寒暄之語,但到底是她主動前來的,這個舉動的意義對芙香來說不是一般的。
五月初的時候,石榴花開的正盛,芙香磨了好多石榴花瓣的花粉,準備參了之前儲存下來的鳳仙花汁染甲用。便是這個時候,言歌那裡傳來了好訊息。
“有了?”言歌來素錦苑的時候,芙香正在搗花瓣,乍聽她說出口的話,驚的差點打翻了手中的石碗。
言歌笑眯眯的點了點頭,“我是從平安堂讓大夫診了脈以後才過來的,大夫說已經快兩個月了。”
“呀,你快坐,快坐著!”這是言歌的頭一胎,芙香自然緊張的不得了,“我去給你弄些冰鎮的酸梅汁……不對不對,你懷了身子應是不能吃冰的。”
看著芙香手足無措前後不定的模樣,言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跟在夫人身邊這麼多年,我還真沒瞧見過夫人這般慌張的模樣呢。”
“貧嘴!”芙香站穩了步子,笑著瞪了言歌一眼道,“我這不是緊張你嘛!”隨後她小心翼翼的兌了一杯溫溫的清水遞給了言歌,接著問道,“大夫是什麼說的?懷相好不好,你可有什麼反應?”
“才兩個月不到,懷相還看不出,不過大夫診了脈說脈象是很好的,讓我寬心。”言歌笑著一一作了答,“反應嘛,似乎也沒什麼特別大的反應,但是我最近特別想吃糖醋蒜。”話一出口,言歌自己也害羞了。
芙香一愣,“想吃糖醋蒜啊,那我回頭和春痕姑姑醃一些,估計要是你不嫌蒜生的話,十來天就能吃了。”
“哪裡用的著夫人動手,我自個兒已經醃好了一罈呢,明兒個就能開封了。”
兩人就這樣在涼亭中聊了起來,但只隔了半盞茶的功夫芙香就催促言歌回去了,“你現在懷了身子,可別動不動就往我這裡跑了,好好安生的在家待著吧!”本來言歌都是獨來獨往的,可今兒個芙香一定要備了馬車送她回去。
“那哪兒成,我若不來,夫人豈不是少了一個幫手?”言歌自然是不願意的。
芙香失笑道,“你在院子裡也幫不了我什麼忙,我還要分神照顧好你,你不是添亂嗎?你好好的,我就放心,先等過了三個月再說吧。我聽老人說,三個月之前胎相都是不太穩的,你是第一胎,一切小心點總是不會錯的。”
言歌和芙香主僕多年,情似姐妹,她知道芙香從來不會說虛話的,便是也不再堅持,就默默點了頭。“那等胎相穩定了以後,我再來看夫人。”
“好。”芙香緊緊的握住了言歌的手,因為那小小的新生命而雀躍不已。自從花扶柳走了以後,終於能有一件事情讓她激動到覺得生活充滿了期許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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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夏,芙香依舊一身素服在身,髮髻上一直只插了一支白色玉簪花玉釵,整個人顯得素雅簡單,恬靜婉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