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來!”
段子矜仍然沉默地拾掇著自己七零八落的心,陣陣艱澀的難過席捲而來。
她努力將它們壓了回去,平靜道:“好,我回去。”
回去聽聽他如何解釋,也罷。
電話那邊,江臨正準備說什麼,臥室的門卻突然被人開啟。
Nancy見到男人撐著玻璃窗站在那裡,一塵不染的白襯衫,袖口高高挽起,胸前只隨意繫了兩顆紐扣,露出他麥色的面板和精瘦結實的肌肉。
此時的樣子與他平時示人的嚴整模樣大相徑庭,卻透著些許不拘一格的狂野和俊美。
只是那高大的身形微彎地佝僂著,眉峰更是千溝萬壑般蹙緊。
以為他身體不適,Nancy連忙提著裙襬,幾步跑到他身邊,關切道:“Lenn,你怎麼自己從床上起來了?你站在這裡……你在打電話?”說到最後,她已經發現了他手掌裡緊攥的手機。
話音落定的剎那,她不悅地掃了一眼身後的傭人。那眼神分明是在問,誰把Lenn先生的手機送上來的?
聽到Nancy的聲音時,江臨微微怔了下。
電話的另一頭更是安靜得連呼吸聲都沒了。
段子矜窒息了幾秒,重重閉上了眼睛。
她雖然聽不懂那個女人在說什麼,可她認得這個聲音。
是他的未婚妻啊。
什麼被Leopold公爵接走了……
果然是個幌子。
當江臨回過神來時,電話已經被掐斷了。
他鷹隼般銳利的黑眸眄向旁邊的女人,目光明明很淡,卻壓得人動彈不得。
Nancy回望著他,眨了眨眼,瞬間就猜到了他在給誰打電話。
她莞爾一笑,眸子略微下瞟,正看到男人裸露在空氣中的小臂上隱隱躍起的青色筋脈。
他生氣了嗎?
他們……吵架了嗎?
男人倨傲的下巴緊繃著,薄唇亦是抿成了一條直線,察覺到他似乎打算給通話記錄裡的號碼重新播回去,Nancy皺了眉,按住他的手,出其不意地奪過他的手機,“Lenn,這東西有輻射,對你的身體不好。”
男人的視線落在她臉上,岑薄的唇上下開闔,只有兩個字:“給我。”
他的語調尋常無比,卻不知怎麼讓她聽出了些壓抑著快要爆發的不耐和憤怒。
Nancy卻面不改色地笑,彷彿眼前摧枯拉朽的冷冽的目光,於她而言不過是煙雲般輕渺。
“Lenn,你不能一邊接受治療,一邊自己毀自己。”她將手機裝進口袋裡,“這沒有意義。”
說完,Nancy對他欠身行了個禮,轉身朝門外走去,喜怒都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哪怕天塌下來,她也是優雅而端莊的。
江臨想追上去,卻有些力不從心。手掌剛從玻璃窗上撤開,便又因站立不穩而扶了回去。
Nancy靜靜地看著,沒再上前攙他,只在關上房門前,微笑道:“不用著急,我馬上送你回江家,不會讓你的小女朋友等太久。”
男人眸光一凜,平日裡謀算量度已成習慣,可這世上,卻總有那麼兩個人,他看不透。
一個是他的爺爺,Willebrand公爵。另一個,就是眼前的女人。
在他們的圈子裡,Leopold公爵的長女是出了名的有教養的名媛,甚至是所有貴族小姐爭相效仿的物件。少年時,他亦曾被她優美高雅的樣子所吸引,只覺得這樣的女人像是神話故事裡才會出現的,因為她的性格里完全沒有叛逆的苗頭,在她身上,永遠也不會出現“意外”二字。
那時他以為這只是名媛的修養,正如他也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