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故事匯》、《七俠五義》、《龍虎豹》……,雜七雜八,羅列於帆布之上。書攤後面是一具木製躺椅,一年約二十四五的小夥子懶懶散散地側臥其上,其雙目緊閉、微聞鼾聲,似是有美夢在枕。
“老闆,這本《西遊記》多少錢?”
一學生仔揹著磚頭塊似的書包,蹲在攤位前,雖說口中詢問的是那硬幀精裝的《西遊記》,兩眼卻直勾勾盯著右手邊肉色可鑑的雜誌——《龍虎豹》,鼻涕尚未乾的胖乎乎小手也“一不小心”翻開了《素女經》。
有此一問,“老闆”那鼾聲隨之停了停,撅撅屁股翻翻身,背“九九乘法口訣”似的嘟囔道:“厚書7塊,薄的3塊。”
“那……,這本雜……志咋賣哩?”學生仔狀似無意地拾起了肉色生香的《龍虎豹》,開口問道。
老闆微微睜開眼睛,瞄了下語氣有些吭吭哧哧的學生仔,不耐煩地說道:“鳥毛都還沒長齊的小破孩,哪來的花花腸子。別在這搗蛋,一邊玩去!”
“你……”
學生仔到底是臉嫩,一聽這話,登時面紅耳赤,期期艾艾地直起了身子。想走,卻又覺得自己丟了面子吃了虧,多少有些不甘心,於是眼珠子一轉,拿出了書攤上一張《三國群英傳Ⅶ》的光碟,使出力氣朝那仍穩穩臥在躺椅上的老闆狠狠一撇,然後一溜煙兒跑了個沒影。
“啊!”慘叫聲響起,卻又戛然而止。
耀眼的鮮紅色自老闆的頭部蔓延開,殷殷覆蓋了面目之上的整個遊戲光碟。
又過半晌,一半老徐娘的大嬸打此路過,走姿雍容、頗可一觀。
行至書攤時,這風姿猶存的中年婦女有意無意地微微一瞥,隨即便兩眼瞪大,殺豬似的尖叫隨之破膛而出!
“殺人了!光碟殺人了!”
【006】瑤女之劍
轀輬車緩緩行駛在官道上,車廂中的杜洛洛拿小手指頭戳弄著光團,而杜畿依舊在旁邊糾結、煩惱。
忽然之間,御者一扯韁繩,“唏律律”,車馬止行。
“怎麼了?”杜畿掀起車簾,問道。
“公子,前方密林中有兵器交撞聲傳來,怕是有災禍事!”
“速速繞道!”
本來就覺得自己麻煩事不斷的杜畿,立刻對御者下達了命令——掉頭繞著走!
御者剛要有所動作,前方一騎自密林中躥出,迎著轀輬車奔來。其後有十餘人手持刀斧徒步追趕,口中吆喝、叫罵聲不斷。
“小子別跑啊,你不是要‘斬盡我等匪類’的嗎!”
“留下你囊中錢財!”
“莫走了那小矮人!”
“……”
杜畿一拍腦門,晚了!
確實晚了。
這群面相兇惡、手持兵戈的“匪類”,自然追不上飛奔的馬匹。只邁了幾個大步,便都罵罵咧咧地放棄了,轉而望向官道上的杜畿一行。
“大兄!你看這車!”
“嘖嘖,這車駕,就算是倒手也值個幾金!”
“哈哈,放跑了兔子,逮著個鷙鳥!哈哈,值了!”
“這趟下山算是賺到了!”
“……”
一群人嘻嘻哈哈圍住了轀輬車,見御者還提著韁繩、沒死心地打馬迴轉,為首的“大兄”直接一刀砍了過去。
御者嚇得一把丟掉韁繩,緊退回車廂處。他那副膽小勁,引得眾“匪類”哈哈大笑。
那“大兄”則直接朝轀輬車的車廂中喊道:“呔!車上的人全都給某家下來!”
“莫不是有位小娘子?!”一匪色眯眯地道。
“那就更得下來,讓大傢伙一併瞅瞅了!”
“大兄先瞅,你我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