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張狂地大聲笑,“是啊,有一天我一定會為你拿起鍋鏟——用來打扁你的嘴!”
“打是親,罵是愛。
你喜歡就好,我不介意。”無賴鬱悶似的長吁了一口氣,停了停,又變回原先的油腔滑調,“小薇薇,我很期待我們的再次相遇。”
“不會再見面!”我“啪”地關了手機。
那時的我,竟是那麼粗心,一點兒沒注意到這個討厭的傢伙,是姓李,“小李飛刀”的“李”。
第四章 緣分,只是一轉身的距離(1)
難道——他和我是同一類人,一面是眾人眼裡的道貌岸然,一面是私下裡恣肆的放縱?
鑑於無賴認識我的住所,我決定十二點之前暫不回去。
下午一點半,我關了手機,一頭扎進系裡的閱覽室。
那裡如果不是本系師生,絕對進不去,打死也碰不到無賴的。
“古希臘雄辯家德莫斯特尼斯說:‘我們擁有妓女為我們提供快樂,擁有侍妾以滿足我們的日常需要,而我們的妻子則能夠為我們生育合法的子嗣,並且料理家務’。”
“一位研究宋明清俗文學的博導發現,雖然朱熹和‘二程’的理學已經開始抬頭,但整個宋代,有點名氣的詞人詩人只有一位沒有嫖過妓,那就是——李清照。”
隨手抽了書翻看,刺目的鉛字一行行自眼前掠過。
我默然,偏頭看窗外。
藍天明淨得耀眼,白花花的陽光驕橫地煎烤著大地,大地如女子般溫柔而沉靜,寬容地承受了一切。
透過玻璃,所有事物都在不知不覺間有些扭曲。
丟下書,開機上網,隨手登入QQ。
一片灰白的安靜頭像中,流雲詭異地重新出現在好友名單裡。
他的留言也鋪天蓋地地滾動出來——“不說話是生氣了?”
“彆氣了,乖乖睡個好覺,bye。”
“卿卿,好幾天沒在網上看到你,怎麼了?”
“不會這麼小氣,就因為一句話惱我到現在吧。”
“看到你在文下說暫時停筆,呵呵,聽了我的建議,很好啊。”
“卿卿,停筆歸停筆,怎麼人也不見了?”
“你已經失蹤了19天。
很懷疑你到底有沒有看到留言。”
“你失蹤了23天。”
“26天。”
“27天。”
“28天。”
……
“48天。
很想你回來。”
“49天。
卿卿,你是個執著於完美的人,我也是。”最後一個message傳送於一個多月前,那時我每夜在燈紅酒綠中沉醉。
好笑嗎?流雲,網路世界的一個普通朋友,能輕易看清我的願望,而最心愛的人卻根本不懂我,自私地無視我的心意。
或許,完美無憾的愛情,今生只一次的愛情,自始至終不過是我天真的夢想和幻覺。
冰冷的電腦、閃爍的游標,忽而誘發了我強烈的傾訴慾望。
白衣卿卿和刀如流雲,是大街上見面不識的陌生人,在不同的生活軌跡上行走,彼此就像兩條平行線,永無交集。
是以,明知電腦那端無人回應,白衣卿卿還是對著刀如流雲,從十年前說起,點點滴滴,毫無保留。
“卿卿。”意外地,在我打下最後一行字時,流雲的頭像如星星般亮晶晶地開始閃動。
伴隨著宣洩後的舒暢,我有種被窺破的不適,“我很累,先走了。”
“人無所謂正派,正派是受到的引誘不夠;人也無所謂忠誠,忠誠是背叛的籌碼太低。
道德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