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遠北上從軍的前一夜,天降大雨,雷聲滾滾,閃電從天空正中央劈向天際,似乎要將天地劈裂。
原本熟睡的孩童被雷聲驚醒,哇哇哭了起來。
孩童的哭鬧聲夾雜在電閃雷鳴中,讓人聽了心中發慌。
不久後,孩童不再哭鬧。
他們的孃親將他們摟在懷中,告訴他們,這是老天在為大宋的兒郎鼓氣,因為這些錚錚鐵骨的兒郎明日便要北上,守衛疆土。
第二日,汴京城驟然轉涼,人們紛紛換上秋裳。
大軍從城內出發,民眾站在路兩旁送別。
這些兵將中有她們的兄長、兒子、父親、丈夫,這一別不知多久才能再相見,不知他們是否會立下豐功偉業。
有人哭泣,也有人喝彩。
許諾與胡靈坐在城門酒樓的包廂中,感受著秋日的涼風,饒有興趣地等待著即將走過的軍隊。
比起許諾眼中的淡漠,胡靈更多的是羨慕。她空有一身高強的武功,卻不能上陣殺敵保衛國家,還得在家裝模作樣地繡帕子。
實在是羞恥極了。
突然,她眼睛發亮,伸手指著軍隊最前面的將領,道:“快看快看,領軍的將軍是我四叔,他啊……他後面的副將……”
胡靈興致沖沖地拉著許諾講了一遍她四叔如何驍勇善戰,又將每一個騎在馬上的人都指名道姓地說了一通,卻發現沒有肖遠。
她困惑地看著許諾,問:“二師兄呢?怎不見他,不去了?”他若做了逃兵,她第一個饒不了他,如此難得的機會,竟敢這樣辜負。
許諾伸長脖子向後看,待在軍列中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指著給胡靈看:“怎麼會,就在後面。”
肖遠沒有從軍的經驗,甘願從最普通的兵做起,倒不是為了嘗苦頭,而是為了給日後打好基礎。
許諾坐直身,理了理衣衫,道:“七月,將我的琴拿過來。”
看著面前的琴,許諾微微閉眼,而後睜開。
指尖挑動,一陣空靈至極的樂聲從指下傳出,樂音從最初的舒緩,變得越來越急促,最後竟顯得恢宏磅礴,似疆場上馳騁的鐵騎,從聽者的心中踏過,又似極速精準的劍弩,讓人屏息。
胡將軍扭頭,向後看了一眼。
肖遠聽出是許諾的琴聲,咧嘴笑了起來。
他身邊的兵見狀,擰了他一下,呵道:“這說不定是哪家郎君,有一顆為國獻身的心,卻不能參軍,從而給你我奏樂送別,你小子竟然敢笑。”
肖遠點點頭,道:“楊大哥說得對,我們不能辜負的那位郎君的好意。”
楊大哥見肖遠及時認錯,不再說他,胸膛隨著樂聲挺了挺。
許諾一曲琴奏罷,軍隊已全部出了城門。
二人從酒樓一路下來,胡靈問:“朱商前幾日同我說是你贖走了晚香樓的欣兒姑娘?”
許諾點頭。
“她怎麼惹了你?”胡靈原本對欣兒姑娘也有幾分喜愛,無事時:()宋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