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什麼才害怕成這樣,他又讓他想其了那次了,那些該死的映像是不是像放電影一樣在他那顆小腦袋瓜裡不斷浮現,吞噬著他的心臟,讓他恐懼得如同只老鼠架上的老鼠。好吧,他承認,他是做得不對。他是嚇壞了他,但他不是故意的。可這有用嗎?
鬆開他的手,白皙的手腕上立刻出現紅紅得痕跡,這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氣。雙手撐在他兩旁將他控制在自己手臂範圍裡,見他漸漸把自己蜷縮起來,臉埋進發絲裡快看不清了,手緊緊的縮在胸前拽成小小的拳頭,他知道,他在躲,在啜泣,在害怕……沒有人會比他更怕他了吧……望著他,再次開口時語氣明顯軟了許多,
“我不是說過不會打你了。”
“…咳咳!……咳……”得到的是一串壓抑的咳嗽聲,全策一手撫上他的背輕拍著幫他理順氣息,一邊說著似道歉又非道歉的話,
“不要害怕了,我什麼都不會做的。”
這些微不足道的話當然起不了什麼作用,因為壓抑的哽咽使他肩膀抖得他手心刺痛。他只想止住他的顫抖,止住那森白的骨節,他們都太灼眼燙手了……心疼了,像安慰受傷的寵物,伸手撫上他的臉頰,將那些散亂的耳發撥到耳後露出那半精緻卻溼潤的臉,有些不同尋常的紅……還有些腫?……
“臉怎麼了?”
“……沒,沒事。”他終於說話了,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已經大半證明這個小東西瀉下了一半的恐懼。只是這明顯的謊言還是讓全策氣惱了些,眉頭皺著,卻沒有再兇他,
“怎麼可能沒事,都腫了,快說,是怎麼弄的。”……記得昨天回來的時候都是好好的。怎麼一覺醒來就成這樣了。不可能是自己摔得吧……全策好奇中還帶著一些關心。
“…就,就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沒有說話,全策輕撫著微腫的臉頰,這哪是摔的,明顯就是被打過的,上面還隱約可以看見手指印,這個笨蛋……他是在為他掩飾嗎?而這樣的掩飾怎麼看怎麼笨拙。
“我打的?對不對?”
“不是不是。”
“……”果然,自己在做夢的時候還是違背了對他的承諾,他還是動手傷了他,而他剛剛竟然還對他說他不會打他了。這多可笑啊。……全策有些受挫,他大概知道他為何會出現在他房裡的前因後果了……他是安撫了他,是安慰了他,然後累了就這麼在他床上睡著了,最後就被自己惡劣的弄醒直到現在這樣……
“來,讓我看看。”他知道此刻的安慰已經為時以晚。但手還是落在他不住顫抖的肩膀上……
“沒,沒事,真的不要緊……嚏!”一個悶聲的噴嚏讓全策恍然大悟,那些潛伏已久的悔意攜手疼痛相伴而來席捲著他的手指讓他們像風中殘葉無助顫抖,覆上那光潔得額頭,不同尋常的溫度加速了他的心痛,也加重了他的口氣,“你該不會一晚上就這麼睡了吧。”
“……”沉默,預設。全策無奈的嘆了口氣。捉住他的肩膀將他提了起來,軟軟的身體沒有任何反抗任由著他擺佈著,讓他重新躺好,再拉過一旁的被子給他裹上,確定一絲風都透不進去。倉促的用拇指拭去他眼角還未乾的液體,對他說,
“你躺好,我去拿藥給你,你發燒了。”
“恩。”溫順得像只貓,通紅的眼睛跟葡萄似的望著他,義無返顧的信任暴露在空氣裡讓全策手足無措,他最怕這雙過於清澈的眼睛,他害怕的是每次傷害他後,還會流露出這樣毫無掩飾的信任,這麼幹淨的東西怎麼讓他安然得理所應當下去。
起身離開房間的剎那,他有些不安,彷彿他這一走他就會消失一樣,回頭確定一眼縮在被子下的身影。挪了挪嘴,叮囑他,卻是安慰自己,
“我很快就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