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了天如鏡整整一天,也與他僵持對峙了整整一夜。
她並不擔心自己留下天如鏡和越捷飛會有什麼大問題,只要不給外面的人闖進來瞧見真實的情形,因為山陰公主的名聲,外人會自行曲解出另外一個事實,而不會擔憂這二人的安危。
天如鏡被綁在椅子上,楚玉自己也拿了一張靠背紅木椅子坐下,她全身都是放鬆的,只有臉容和心臟緊繃得彷彿一根快要拉斷的弓弦。
明亮的陽光從窗戶的縫隙裡刺進來,正好投射在兩人之間,在他們彼此面前劈開一道屏障。
細小的灰塵在晨光之中飄飛舞動,只不過這個時候的灰塵,比楚玉後世所見的要少許多,大約是因為空氣較為潔淨的緣故。
楚玉一夜沒睡,兼之憂心重重,面上已經浮現明顯的疲憊之色,她的眼睛開始發紅,卻依舊定定地盯著天如鏡。
天如鏡也不是多麼強壯的身體,雖然之前因為昏睡過一陣子,但是一直沒有進食,身體虧損的程度與楚玉相較是半斤八兩。
其實這樣的對視很沒有意義,楚玉知道,她光盯著天如鏡看,而不採取什麼行動,就算看到眼睛瞎了,天如鏡也不會動搖半分,還不如先休息好好睡一覺,再來思索別的辦法。可是她睡不著,一想到容止虛弱的樣子,心口上便好像有一把火在煎熬灼燒,她很害怕自己一閉眼,再睜開來時便聽到容止的死訊。所以她連眨眼都不怎麼捨得。
而天如鏡卻也同樣捨不得。
他認真地看著楚玉,雖然明知道現在這個女子心裡面想著的是另外一人,每多看一眼。便會難過一分,可他還是挪不開目光。
不管結局如何。在能夠看到她的時候,多看一會兒,總是好地
門口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楚玉用力按了下自己的眉心,試圖讓腦子更為清醒一些。便前去開門。
門口站著地人是桓遠,他原本也是在屋中陪著她與天如鏡對峙的,半個時辰前卻忽然告辭離開,楚玉原以為他去休息去了,可是看到此時他端著地黑漆方盤,盤中擺放著熱騰騰的飯菜,才知曉他是去給她準備早飯。
桓遠見她神情忡怔,便曉得她又忘了吃飯這回事,心中嘆息一聲。他走近屋內,反手關門,道:“公主雖然憂心容止。可也要顧惜自己的身子。”
為何容止這樣,不值得。
這句話。他咽在喉嚨裡。沒有說。
在他看來不值得,但是在楚玉看來卻未必。其實以他身份,說這話並不算太過逾越,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說這些有些不好,就連多想一想,也是不好的。
桓遠的歸來,給這氣氛僵硬得即將凝固地屋子裡帶來些許亮色,一樣是熬了一夜,可是他的神情較二人明顯輕鬆不少,一絲絲不易覺察的倦意,被清亮的俊美盡數壓下,而他話語裡的圓融溫厚之意,也讓楚玉感到稍稍放鬆。
“多謝。”楚玉拿過來一碗粥,坐回椅子上一勺一勺往嘴裡送,熱騰騰的米粥裡混了剁碎的肉末和不知道什麼藥材,色澤有些發褐,初嘗有一些微微的澀,可是於唇齒間轉上一圈,便化作沁人心脾的溫潤清甜,連同綿軟地肉香,回味悠長地暖著身體。
楚玉胃裡填了食物,精神明顯好了許多,放下碗,再一次謝過桓遠,抿了抿嘴唇,她有些艱難地問:“他怎麼樣?”
心照不宣,這個他,說的自然是容止。
桓遠離開這麼久,不可能就只去廚房走了一遭,他大約應該將府內的情形都瞭解了個大概,包括容止現在地情形。
她昨天來此之前,派人小心照料容止,也交代花錯,倘若容止的情形有什麼變化,一定要立即來通知她,但是從昨晚到現在,她都沒有收到從沐雪園傳來地任何訊息。
她不知道這該算是好事還是壞事。聽到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