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機的鈴聲很刺耳,而且同樓的住戶們對這聲音很敏感,畢竟是個新鮮玩意兒。
“李工,你家電話響了。”住在隔壁的梁大姐跑到樓梯口叫住李焱。
“哎,知道了,謝謝啦。”李焱趕緊又往回走,拿鑰匙開門。
足有五六分鐘,李焱才重新鎖門下樓。
“誰呀?”李愷問父親。知道自己家電話,也方便打電話的總共就那幾個人,李愷都認識。
“你韓叔叔。”
“韓叔?有啥事?”
“晚上再說吧,這事兒還得跟你媽商量。”
“哦。對了,晚上我請了喬叔他們家過來吃飯,前幾天那批海魚,分錢給人家也不收,可咱們總得感謝一下。我從老家回來還帶了點兒新鮮東西,做給你們吃。”
“是呢,我也惦記著這事兒,琢磨著給他買點兒什麼呢。”
“不用那麼客氣,你還打算一把一清啊。細水長流,慢慢來,感情就是越處越熱乎。”
“就你小子鬼心眼兒多。”李焱給了李愷一脖子拐,自己也笑了。
前一陣子便民店和喬祥棟又合作整了一車海魚,主要是鮁魚、帶魚和小黃花魚,大掙了一筆。
賣海魚比賣米利潤大多了,主要是海魚的價格,沿海和內地差距很大,而且內地因為運輸和倉儲的原因,市面上的貨也少,所以很吃香。李焱還是用預售的方法,一天就把貨清了,淨利潤七千多。
大米就不行了,屬於民生物資,國家對價格控制的很緊,利潤空間不大。
海魚售罄後,李焱給喬祥棟送去兩千塊錢,被老喬給退回來了,說是朋友之間幫忙而已,不用算的這麼清楚,可李焱總覺得欠了點兒什麼似的。
燉野雞肉肯定大受歡迎,不是那些飼料雞能比的。吃之前李焱讓常大龍先盛出來一小碗,大家都明白,這是留給劉鳳芝晚上嚐鮮的。
吃過飯李焱沒顧得休息,蹬著腳踏車去了市裡。晚上招待客人,需要兩瓶好酒,便民店裡最貴的酒是十四塊錢的“老白乾”,上不得檯面,五糧液只有市裡的大商場才有。
下午五點多,劉鳳芝下班回來了,見到李愷自然是高興,揪著耳朵嘮叨了一番。不是李愷犯了什麼錯兒,是劉鳳芝習慣了,總覺得李愷這麼優秀的兒子,隨時能被自己的“雌威”震懾,很有成就感。李愷不在這幾天,“老二”乖順聽話,丈夫俯首帖耳,讓她“英雌”無用武之地,急需一個發洩的物件。
“老媽老媽,先歇一會兒,”李愷好不容易擺脫了劉鳳芝的魔爪,趕緊去把中午預留的雞肉端出來。“嚐嚐野雞肉,味道超級棒。你是不知道,中午我爸和老二都搶瘋了,大嘴磨牙的啃啊。也就是我,寧肯自己少吃一口,也想著給你留出來點兒。我跟他們說,我媽是這個家裡最辛苦的人,誰都比不了。”
李愷說的話,劉鳳芝是一個標點符號都不帶信的,不過眼前的雞肉確實誘人,尤其是裡面還有一整個雞翅,這是劉鳳芝的最愛。所以她暫時把李愷拋在一邊,伸手把雞翅捏出來,先把上面的湯汁吮吸乾淨,接著就啃起來。
“別想著忽悠我,你爸不好說,老二可比你孝順多了,這碗肉肯定是老二給我留的。好兒子不用多,有老二一個就夠了,再多的也是個讓我生氣的主兒。還‘心理創傷綜合徵’,還必須要用大自然的鳥語花香才能撫平,鬼才信你的鬼話。”劉鳳芝一邊啃著雞翅,一邊繼續教訓李愷。說著說著,她自己也樂了,鬼可不得信鬼話嗎。
“冤枉,絕對是冤枉,我心理上肯定是有問題,昨天晚上還做噩夢了呢,嚇的把枕巾都哭溼了。”李愷急忙申辯。
“切。”劉鳳芝不屑的瞥了兒子一眼,嘴裡卻沒停下。
沒法兒交流了。
李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