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沉香緩緩地走向何天香,她的步子是那樣的輕柔,那樣的款慢,又是那樣的優美,但許侍霜已經嗚咽,郭強和鍾曉年眼中也有淚珠滑下。
何天香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柔軟的紅唇輕輕地印在額上,竟是那樣的火熱;可何天香的心早已被淚雨打溼,冰涼,更加的冰涼!
許侍霜早已淚如雨下,郭強和鍾曉年也背過身子去擦淚。
薛沉香直起身子,輕輕地道:“這是我替婷兒和周姑娘她們親的!”
何天香點點頭,笑中卻想哭:“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薛沉香轉過身子面對著白門,腮上終於有兩滴晶瑩的淚珠滑下。
許侍霜轉向了黑門,鍾曉年轉向了青門。
“開門!”何天香突然悲壯地大叫道。
扎扎扎……赤紅色的大門緩緩地打了開來。
滿眼都是火焰,火的海,火的濤!整個大廳就如同一塊火爐中燒紅的鐵棒一般。只有一條在火光中時隱時現的小路通向對面。
呼——
何天香衣服上的一片碎布被氣流捲起飄向空中,立即在空中著火,化成灰燼。
何天香卻一步跨了進去,一步一步向前走。身上的衣服已經開始發焦,下襬開始著火,對面門上的赤線卻開始延伸。何天香下襬上的火勢已漸大,接著是腰上的,肩上的,然後是全身已冒起了火苗,但何天香依舊地前行,前行……
何天香身上的火苗越來越大,終於融入了那片火的海,火的濤!已再也看不見他的人,他的影,只有門上的赤線還在緩緩地前行,證明他還活著!
滿廳都是冰柱,上頂廳頂,下抵廳底,閃爍著耀眼的白光。冰柱如林,但依稀可見對面的鐵門。
突然,廳頂上吊下無數顆明珠,立時,珠冰互耀,白光大盛,欲毀人目,薛沉香連忙閉了眼,但廳門的方向已經不見。
一縷寒風吹過,嗤!薛沉香的左臂衣袖突然被風刀割裂,有血滲出!
黑門一開啟,許侍霜還沒等看情什麼,就突覺一股惡臭傳來,直衝腦門,險些栽倒。許侍霜連忙從衣服內抓了一把藥丸塞在嘴裡,然後又是一把,這才稍覺頭腦有些清醒了,一腳踏了進去。
廳中黑氣瀰漫,到處散發著惡臭,透過重重毒霧,這才看清底下是一座黑漆漆的大池;池中惡水如墨,汩汩似開水一般沸騰著,黑色的雲霧不斷地蒸騰上來,弄得整座大廳煙霧氤氳,當中唯有一條拇指般的鐵索,蜿蜒伸向對岸,直達鐵門處,但鐵索已被燻的黑膩膩的,往下滴著毒水。許侍霜從頭上拔下根金簪扔到水裡,只聽的滋的一聲,那支金簪已被化的無影無蹤。
“萬年蝕骨水!唐門除‘鬼燒’之外最毒的毒物!唐實德!”許侍霜暗暗罵道:“沒想到你作惡居然連金陵都做到了,只可惜你碰到的是本姑娘!”說著,許侍霜又從口袋裡抓了一把藥丸吃下,又從裡面抓了一把捏在手裡,輕輕走到池邊,腳剛一踏上那條鐵索,池中的蝕骨水突然砰的震動了一下,呼—一股黑氣直往上衝!
“不好!”許侍霜只覺頭昏目眩,差點一下子栽下來,連忙將將手中的另一把藥丸也扔進嘴裡。雖覺稍好,但心中猶是噁心至極,身子在鐵索上搖搖擺擺,如風中的一片孤葉,不知道何時就會跌了下去。但許侍霜猶自掙扎著向前走,一步,兩步,一把藥丸;一步,兩步,一把藥丸,又是一把…
一步,兩步,一把藥丸,糟!藥丸已經沒有了!許侍霜不由大吃一驚,陡覺一陣噁心,身形猛地往下一歪……
當!鍾曉年揮刀架住一柄刀,但更有無數的刀從天上地下四面八方奔來,呼呼生風!劈頭砍腳,提腰剁背!前前後後都是刀,刀刀刀!刀的山,刀的海!滾刀山!
噹噹噹!火星四濺!鍾曉年的手臂已經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