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然一身綠色錦緞袍子,肥壯肥壯的,像只綠色的蟈蟈。
看身形,能將五郎這小身板兒裝進去。
他仰著下巴,眼睛望天,斜眼看人,一副‘老子天下最大,你們都是刁民’的模樣。
凌月手裡抓了一把藥粉,冷聲道:“你先罵人、推人,還有理了?”
五郎拿著他的小寶劍從屋裡竄出來,拉開架勢,叫囂道:“來呀,咱們練練!”
上官若離從屋裡出來,對凌月和五郎道:“上門便是客,不要這般沒禮貌!”
顧然斜了她一眼,仰著雙下巴,道:“我是來道歉的!對不起!”
凌月和五郎都是大感意外,互相望了一眼。
顧然傲嬌地冷哼一聲,道:“反正我道歉了,愛接受不接受!”
說完,一甩袖子,轉身就走。
“唉,這位同學。”
上官若離叫住顧然,“我家五郎也有錯,將你傷成這樣。”
既然人家上門道歉了,說明骨子裡不壞,趁此機會讓兩個孩子和好,省的以後在學堂再打架。
五郎收起小寶劍,輕咳一聲,彆彆扭扭地道:“我也有不對的地方,不該下手這般狠,也不該往你臉上招呼,對不起。”
顧然又窘又氣,用鼻孔哼了一聲,道:“勉強原諒你了吧!告辭!”
說完,又一甩袖子要走。
上官若離微笑道:“等等,我這裡有上好的藥膏,為表歉意,送你一盒塗一塗,立刻止痛,半天消腫,三、四天就好了。”
“真的?”
顧然說話動作太大,扯動了唇角的傷處,疼的咧了咧嘴。
五郎與有榮焉地道:“當然是真的,我孃的醫術可好了!你看看我,用了這藥膏,一宿的時間,都好多了。”
顧然看看五郎臉上的傷,果然好了很多。
而且這藥膏沒有顏色,塗上也不難看。
他家的藥膏是黑綠色的,塗在臉上像鬼似的,他早起就洗掉了。
上官若離拿了一盒藥膏、兩盒點心出來,遞給顧然的隨從。
顧然示意隨從接了,態度好了些,“多謝了!”
看了一眼五郎手裡的小寶劍,冷哼了一聲,道:“我爹為我請了武師傅,過不了幾天,一定能打得過你!”
五郎才不信,“我都練了兩年啦!你用幾天就想打過我?
難哦!”
“哼!你等著!”
顧然說著,一甩袖子,這次是真走了。
上官若離看著這孩子走遠,“他不是個真壞的孩子,才七、八歲,打扮成這樣,養成這個脾氣,應該是家長慣得。”
翌日去上學,凌月就與韓思思打聽顧然。
韓思思是顧家旁支一位太太的孃家侄女,對顧家的事也瞭解一些,就將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凌月。
凌月下學回家後,就在飯後談心環節,將此事告訴了上官若離,“娘,那顧然是顧家嫡支五房的嫡孫,父親是嫡出第三子,任奉城撫軍。
顧然是後孃,都說後孃很疼他,比她親兒子還疼。
吃穿用都是最好的,伺候的也都是貌美的小丫鬟。
顧撫軍一管教,後孃就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護著。
學武怕他吃苦受累,背書怕他費神勞心,真真是疼到骨子裡,連她那親生的兒女都嫉妒吃醋呢。”
上官若離:“……”這不是捧殺嗎?
眸光轉了轉,問道:“你們對此事怎麼看?”
大丫想了一下,道:“奶常說小樹不修不直溜,慣孩子早晚要後悔,這後孃做的不對。”
凌月作為公主,這種事聽的多了,道:“慣子如殺子,這後孃不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