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若離也不知道內情,更不知道是容乾動的手。但東溟子煜覺得一切太巧合了,那就不是巧合了,不過他知道他爹孃善良,不會說出自己的猜測,道:“聽說是她兒子和孫子犯了事兒,強搶民女、強佔田地房產
。昆陽候被皇上下旨徹查,孫子還進了大獄,老太太歲數大了,一著急中風了,沒救過來,就死了。”
錢老太一聽,不同情了,撇嘴道:“上樑不正下樑歪!可見田家的家風不正!”
東溟子煜點頭,表示同意。
大家心事重重地吃飯,誰也沒再說話。任誰外面有官兵圍著,也無法放鬆心情。
錢老太放下筷子,轉了轉眼珠兒,問東溟子煜道:“你停職了,要做點兒什麼?”
東溟子煜嘴裡的食物嚥下去,道:“等唄,等著御史來查,等著聖旨的懲罰。”
錢老太道:“你不能這麼幹等!”
東溟子煜挑眉,“哦?”
東老頭兒沒吃幾口東西,抽著旱菸袋,道:“你懂啥?別給瞎出主意!”
錢老太瞪了他一眼,道:“你懂啥?你懂不懂會哭的孩子有奶吃?懂不懂大家都愛可憐人?”
東老頭兒被呲嗒得不說話了,吧嗒吧嗒抽菸袋。
錢老太一把奪過他的菸袋,“抽抽抽!回頭兒又咳嗽了!燻著大夥兒!”
“嘖!”東老頭兒瞪了她一眼,覺得在小輩兒面前丟了面子,他其實已經不怎麼抽了,這不是今天心煩害怕嗎?
東溟子煜忙給老兩口兒打圓場,“娘,您有什麼想法?”錢老太神秘兮兮地道:“裝病!吐血!跋山涉水地去督促耕種,回來就被停職,你不累?你不憋屈?你得讓大傢伙知道你心裡苦、心裡委屈!病得越厲害,越讓人
可憐,越有人為你抱不平!”
東老頭兒也發話了,“你娘說的對,別讓人以為你是鐵打的呢!”
東溟子煜眸光一轉,笑道:“別說!娘這法子還挺好,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試一試。”
師爺朱慎之來報:“大人,外面圍了很多百姓,要見您!都為您喊冤,鳴不平呢!”
東溟子煜站起來,走出去,問道:“誰組織的?”
朱慎之激動地道:“沒人組織,是百姓自發聚集的!”
東溟子煜微微轉眸,道:“走,去看看,讓他們都散了。”他出了大門,面對群情激奮為他喊冤的百姓,心裡是暖的,自己沒有白白付出,輕咳一聲,抬手壓下他們的呼喊,道:“大家聽我說,聖旨是讓我停職待查,並沒
有治罪。大家相信皇上是明君,會做出公正的評斷的!我……噗!”
說著,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人直挺挺地朝前倒了下去。
“啊!大人!大人!”東石,將他攔腰抱住,哭了出來,“大人,您這是累的,還是憋屈的呀!”
東溟子煜面如紙金,神色悲涼,雙眸絕望,呼吸急促,“大家要相信皇上,皇上聖明,看到了我的兢兢業業、嘔心瀝血,會給我一個公正的,的,判決……”
“大人!大人吶,你是好官!你是好人啊!嗚嗚嗚……”很多百姓都哭了起來,情真意切。朱慎之眼眸微微一閃,握住他的手腕,對百姓們道:“父老鄉親們別擔心,知府大人巡查各地,督促耕種,勞累過度,吃不好睡不好,今日驟然受到重創,激出了
一口心頭血,沒有生命危險的。”東石抱著東溟子煜嚎哭道:“大人吶,我的心都要疼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