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給玉兒姐姐瞧。我尋思著,三叔三嬸要教訓鄭屠戶,咱們去了卻不便,只怕要添亂,便沒有立即說。”
“哎喲!造孽喲!”李氏拍了一下大腿,聲音揚了起來。
塗老頭深深皺起眉頭,揹著手站在院子裡,一時間沒有說話。
“那鄭屠戶,早先看著是個好的,又有力氣又肯幹活,怎麼如今卻是這般情形?”李氏不敢相信地說道,“玉兒的孩子,難道不是他的麼?虎毒不食子,他怎麼就被豬油糊了心,做出這樣畜生不如的事來?”
塗老頭抬起頭來,就要往外走:“我去看看玉兒。”
“我也去。”李氏隨後邁起腳步,跟在塗老頭的身後,往外頭去了,“媛媛,你和阿俊看家,我和你爺爺去看看你玉兒姐姐。”
塗菲媛想了想,扭頭對阿俊說道:“你一個人在家害怕嗎?”
“你也要去?”阿俊仰頭問道。
塗菲媛點了點頭,說道:“你在院子裡乘涼,還是到屋裡去?”
“到屋裡去。”阿俊想了想,說道。院子裡沒有人,頭頂上的月亮那樣圓、那樣亮,他不喜歡一個人暴露在這樣的月光下。
塗菲媛便彎腰抱起他,往屋裡走去。抬腳踢開門,把阿俊抱進屋裡,放到床上:“那你休息吧,我跟爺爺奶奶一會兒就回來。”
“真的麼?”阿俊躺在床上,卻拉住了塗菲媛的衣角,抬起眼睛,漆黑的眼睛裡閃動著什麼東西,彷彿夜幕上的星子,一點一點,明明滅滅。
塗菲媛心中一動,低頭望進阿俊的眼睛。他一向是不愛說話的,只愛用一雙溼漉漉的眼睛瞅著人。除了要吃的之外,更少主動請求什麼。但是此刻,塗菲媛分明從他的語氣中,聽到一絲隱藏的祈求。他在祈求她不要走。
“你害怕一個人待著?”塗菲媛問道。
阿俊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目光微微移動,看向屋子外面的月亮,眼中露出一絲恐懼,與深深的牴觸:“我不想看到它。”說罷,收回目光,低下頭去。
害怕月亮?這是什麼毛病?他是狼人?還是詛咒的併發症?塗菲媛的腦中閃過幾種猜測,都覺得不可能,便問他道:“你為什麼不想看到它?”
阿俊不說話,低著頭只是搖頭,攥著塗菲媛的衣角,猶猶豫豫不肯鬆手。
“不說是吧?”塗菲媛彎腰把他又抱起來,在他一聲嬌嬌的驚叫中,抬腳向外走去,把他放回到方才坐的地方,“老老實實在這待著。抬著頭,看著上面的月亮。等我一會兒回來,你告訴我,你還怕不怕它?”
阿俊的眼中有些委屈,他一點兒也不想坐在月光下,尤其是一個人坐在月光下。塗菲媛是大壞人。他鬆了手,不再攥著塗菲媛的衣角,也不再看她,扭頭看向一旁。
嘿,還學會賭氣了?塗菲媛的眼裡有些笑意,口氣卻是沒放鬆一毫:“我走了,你自己在家待著。別害怕,我跟爺爺奶奶一會兒就回來。”
阿俊沒有回頭,也沒有吭聲。直等塗菲媛的腳步聲消失在耳邊,才慢慢轉過頭。良久,他抬起頭來,看向頭頂的上方。一輪明亮的月光,掛在夜幕上,那樣美麗,那樣清晰。看著看著,阿俊忽然低低叫了一聲,雙手抱住頭,臉上露出痛苦之色……
塗菲媛來到塗大河家的時候,卻是正熱鬧著。
傷害了塗玉兒的鄭屠戶,被塗菲媛綁了雙手,又被趕回來的塗大河憤怒地強壓著跪在門口,已經過了大半個時辰。鄭屠戶做了這樣的事,塗大河準備讓他跪上三天三夜,再發落他。
誰知道,鄭屠戶的兄長卻來了,叫鄭屠戶回家幹活。進門一見鄭屠戶的情形,立刻便惱了。王大夫說,塗玉兒的孩子是硬生生被捶掉的,對身體損害極大,以後說不定都不能生了。又見塗玉兒的額頭上,撞破的那個大口子,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