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動指手畫腳。
雖然這人格不免心生厭煩,但哪有父母會把孩子的抱怨當真呢?
贅肉臉是第一個倒黴鬼。當血面具的手劃過他脖子的時候,他的臉因為生氣而扭曲,卻並沒有體現出應有的恐懼。於是鮮血飛濺,他的表情凝固在那個時刻,他的頭顱與肩膀分離開來,在空中轉折圈,彷彿投出的籃球那樣,試圖尋找命運的歸宿。
與他一道同來的那四個人驚呼起來,可悲的人,他們雖然身為血族,自詡為人類的捕獵者,可依舊無法擺脫人類情緒的波動。他們取出武器——清一色的西瓜刀,真是毫無創意——迅速合圍,刀刃從正面揮擊而來。
他們盲目而愚蠢,絲毫不知道配合與協作,如果他們機靈點兒,血面具也許會遇上麻煩。他們氣昏了頭,所有人一股腦的從一個方向攻擊,這是血面具喜歡面對的敵人,邪惡而愚笨,能夠完美的體現出心中所有的感情——他最喜歡別人擔驚受怕,瑟瑟發抖;他也喜歡鮮血四濺、斷肢殘髒;當然,如果來那麼點兒慘叫和求饒,血面具會更加狂熱。
刀刃在空中行進到一半,血面具的手掌與它們碰撞在一塊兒,兩柄刀刃當場斷裂成廢物。敵人的表情變化,先是驚訝,而後慢慢向驚駭轉變,但血面具無暇細細品味這樣的時光,在下一秒鐘,血面具的手伸入他們的胸口,刺入他們的心臟,停頓片刻,將它們扯了出來。
也許。。。。也許此刻應該有大雨落下,澆滅血面具身上熾熱的火焰。他的眼前已經一片血紅,剩下的敵人已經不再具備生命的象徵,而成了單純殺戮的符號,他們不再是人,不再是血族,不再是任何具備智慧的生物,而僅僅單純只是必須結束的目標。
哦,他們跑了,大呼小叫、驚恐萬狀的跑著。如果先前對他們的身份有所存疑,但他們此刻所展現出來的迅捷和體能則證明了一切。他們的衝刺宛若猛獸,雖然在驚慌之中,他們的呼吸也並沒有變得沉重,他們跳過障礙物——比如說圍牆,比如說樓梯,比如說低矮的平房,比如說陡然出現的雕像,都顯得相當輕鬆,彷彿跑酷愛好者跳躍過小小的溝渠一樣,他們跑的非常快,在某個時刻,足以令牙買加的短跑冠軍汗顏。
但血面具可並不傻,他知道這一帶的地形,他不在躲避障礙物上浪費時間,他穿過小巷,埋伏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當第一個逃跑者出現的時候,血面具伸出手,那人的腸子被扯了出來。但逃跑者依舊生龍活虎,似乎不以為意。血面具意識到血族的生命力非比尋常,這樣的傷勢還不足以致命。他只能毫無新意的擰掉他們的腦袋,讓血液凌亂的灑了一地。
最後的倖存者也跑不掉,他似乎是這群混混中最冷靜的一位,巧妙的利用同伴當誘餌,朝反方向跑去,找某個地方躲藏了起來。但他犯了個小錯誤,這不能怨他,因為血面具比他機靈,血面具在最開始就卑鄙的算計了這位可憐蟲。血面具在殺死前兩個人的時候,讓大量的鮮血沾染到這人的身上。
血跡未乾,他邊跑邊滴落。血面具如同敏銳的獵犬,如同地獄的復仇者那樣尋找著他的蹤跡,血液在黑暗中凝聚成一條閃著光的絲線,將掛念著他的血面具如同救贖的天使般帶到了他守護的孩子身邊。
逃亡者抬起頭,淚眼朦朧,身子在顫抖。血面具突然覺得有些奇怪,因為他聽說——血族都是些活死人,而活死人應當是不會發抖的。
也許,也許還算是人類吧。又或者,雖然血液已經變得冰冷,身體彷彿屍體般麻木,但身為人類的情感,依舊寄宿在這些人的體內。
現在,血面具有充裕的時間,來攫取他所希望的恐懼,享受折磨所帶來的快樂,貪婪的沉浸在漫長的勝利慶典之中。
我在意識的角落裡看著,像是年幼時躲在門外,看著纏綿親吻的父母那樣,看著血面具像他的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