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吟含笑不避不退。
纖纖玉手若有似無地滑過那龍紋袖袍,「求陛下,事成之後,派人將初吟安然送回西域。」
……
不多時,池衍便從御書房出來,徑直到鳳棲宮。
待他到時,方才得知那小姑娘連夜叫人送自己去了四方館。
池衍怔愣一瞬,最後只得合目沉沉嘆了口氣。
他就晚來這麼會兒功夫,跑得倒是快。
卻也沒法,自己縱容的姑娘,再如何也只能慣著。
想到什麼,他俊朗的眉目忽而隱隱沉浮。
隨後便立刻吩咐了下去,備馬車到四方館。
蘭苑正堂。
酒過三巡,得意盡歡。
屠泉烈酒的醇香彌散滿堂,幽香纏綿肺腑。
玉檀圓桌上杯觥交錯,三人看似都已是酩酊之態。
目光暗自端詳,見太子殿下俊面深染醉意。
羌王試探笑道:「小王先前所言,不知……殿下可有想法了?」
錦宸捏著殘酒金樽,單手支額,雙眸微眯。
聞言唇邊略微泛出一絲痕跡,淡淡笑著:「羌王也知道,陛下和舍妹婚事在即,倘若真按羌王說的那般,是要將孤置於兩難的境地啊。」
方才對飲之間。
羌王便時不時地向他隱晦表達同盟的意向。
今日午時去了躺宮中,錦宸已從池衍那兒得知,烏羌和尉遲亓許是有所勾搭。
只不過如今雙方皆是勢力大削。
故而今夜的請宴,羌王蓄意拉攏東陵,錦宸倒也不覺意外。
羌王當然知道,太子殿下並不好糊弄。
隨意笑了一笑:「誒,殿下此言差矣,明人不說暗話,觀今之勢,楚國獨霸一方,想來東陵若要立足,也並不容易,便算是九公主入宮為後,一介女子,又能改變什麼呢?」
說罷,他舉起酒樽,抬了抬手。
意味深長緩聲道:「多謀一條退路,絕不是壞事,殿下如此聰慧之人,定然是明白的。」
錦宸眼角勾著微醺的紅暈。
眸底一片式深靜,已然分不清是情緒幽邃,還是醉了。
沉默少頃,他嘴角略彎,慢條斯理回舉了下金樽。
此間之意,便是達成共識。
羌王眸光一動,暗露喜色,欣然將酒一飲而盡。
錦宸略一仰頭,喉結滾動,烈酒入喉。
空樽把玩指間,他眼底醉意好似深濃了些許,「丹寧郡主酒量不淺,無愧烏羌的女中豪傑,相比之下,孤倒是不勝酒力了。」
聽得此言,羌王開懷大笑。
語氣越發耐人尋味:「殿下和小女這般投緣,不若……就趁此全了這好事一樁。」
旁邊的殷夕蘭執壺傾倒滿樽。
順勢敬他:「夕蘭敬殿下一杯。」
錦宸淡淡一笑,指節輕叩了叩桌面,示意斟酒。
在他們方才的對話裡,幼潯一時百感交集。
低垂下眸,直到聽見那人的指示,才倏而回過神。
知道他的意思,但幼潯卻是猶豫了。
遲疑著低聲:「醉酒傷人,殿下今夜飲得夠多了,還是莫要再喝。」
錦宸迷離的雙眸斜望她一眼。
一瞬後便又斂回視線,嗓音似有朦朧:「孤確實撐不太住了,只能拂了郡主好意。」
殷夕蘭將酒收回,善解人意地道了句無妨。
錦宸沒再說話。
似是醉酒的眩暈,讓他意識恍惚得雙眸淺合,只得扶額支著桌面。
見他情況,顯然是酒裡那勁兒上來了。
羌王探了片刻,輕聲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