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聽了誰人勸說竟也不再鬧騰死活,而今忽然在你面前撞死,怕是有人暗中授意,要陷公主於不義,還請公主小心防範。
他說之事淳于月也早已心中有數,淡然無謂道:淳于如你般暗中相助於我者不少,同樣想要算計陷害我者也不會少,我自然會有所防範,只是雲風,你我短暫的安穩日子只怕要到頭了。看你和沐慈相處和順,要再次打亂你們的人生,實在心中有愧。
雲風苦澀一笑,嘆息出聲:自古家國難兩全,身為人臣,既食君之祿,當擔君之憂,身為淳于子民,當扶危救困,為國盡忠,這些都是生而為人應做之事,又何須公主有愧?
他一番懇切言辭意在消除淳于月滿心愧疚,可是她卻聽進了一個‘家’字,在這之前她從未在雲風口裡聽過這個字,他是無家無親的孤兒,做了將軍後也寧願與部下同吃同住也不安設府邸,後來娶了沐慈,也因關係微妙而不承認那是家,可是今日他言說了這個字,加之方才他與沐慈一番親密細語,想來,他與沐慈也生出了家人的情感了。
她守不了自己的幸福,也未必保得住家國安危,心裡卻暗自想要替他守住這個得之不易的家,可是,雲風已經牽扯至深,她又要如何將他摒棄在是非之外呢?何況,國尚在風雨之中飄搖,家又豈能得以保全。
雌雄莫辨
動亂年代,民心越是容易被挑動,也就越容易平復,不過用一個疑神疑鬼的傳說,一場民變之危就被化解於無形。
淳于仲廷雖恨毒了南宮逸,也深知此時的淳于若與尤國正面為敵無異於以卵擊石,只得採納淳于月的建議,先平復民怨,將淳于靈捧為聖潔仁慈的皇太女,讓她能替皇室實時引導民心歸向,太醫院一起署名,淳于皇帝親蓋國璽,佈告遍貼淳于各地角落,澄清太子被尤國下毒傳聞純屬惡意之人編排捏造,以平息淳于百姓對尤國的怨憤。
一國太子的消亡最終化成聲聲嘆息,在大局面前變得微不足道,淳于月自覺逼死太子生母罪惡滔天,自請出宮遠離家國,以放逐之態償還罪孽,一場亂象以此告終。
而這次的離開,她當真變成了無根飄萍,無家可歸、無枝可依了,南宮逸無論與淳于浩之死又無牽連,他皆是始作俑者,她和他的未來之中又多了一道裂痕,淳于仲廷是否當真沒有虎毒食子,她亦不敢作保,還有那隱匿背後的黑手又系何人,一時也難下定論,唯有守約反轉尤國,讓南宮逸不至於怒而違諾、下手淳于才是當務之急。
這條路當真是越走越艱辛,越走越迷亂,讓她倍感心酸。
“公子,可以搭桌歇歇腳麼?”
這是去往尤國途中的路邊小憩之所,茅草搭就簡易茶棚,四五張桌子配上幾根凳子,擺出幾個粗陋茶碗,供人歇腳解渴。
搭訕的聲音清柔之中帶著魅惑,妖嬈之中滿含蜜意,讓人聽之骨軟,卻又生出一種沁心的涼意,在炎炎夏日有著不同尋常的誘惑。
淳于月一身男裝示人被誤認也不足為奇,倒是旁邊明明有空桌卻非要來攪擾的舉措引起了蒼洛的警惕,他將手中劍在桌上一拍,讓對方識趣離開,誰知此舉竟是泥牛入海未引起半點反應,難道是被蒼洛嚇懵了?
抬頭看時,竟心悸神蕩,這是一張怎樣的面容,凝霜之梅不及她傲,瀲灩桃花不及她媚,飄雪梨花不如她潔,深海之水不如她清,尤其是那一對栗色眼珠,眸光流轉間,就是女人也被動盪了心神,渙散了意志,可還有男人能逃離得了?
淳于月定了定心神,側頭去看蒼洛,平日冷冽如冰的面容浮起紅暈,銳利似冰峰的眼神隨著對方嘴唇的幅度漸漸被磨平,還握著劍柄的手臂卻泛起了青筋,顯然心神在抗拒著什麼。
淳于月暗自心嘆,不著痕跡的將手搭上蒼洛的肩,藉著他常年累月練就的對危險的反射性回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