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漆黑,正不知道怎麼辦,就感覺一根杆子在鐵衣外戳了我一下,我用力舉起手抓住,他就把我拉著開始走動。摸黑,好像盲人一樣被一根棍子引著往一個方向走,很快我就知道自己走回了通道里,然後走到了那些頭髮上。
鐵衣服出乎意料的重,不用盡力氣連站都站站不起來,我理解到那種緩慢的速度其實是迫不得已,好在這種重量代表著鐵衣的厚度。中國人就喜歡這種瓷實的感覺。
進入通道,走上那些頭髮之後,腳底的感覺就很不舒服,不過,因為穿了堅實的鐵靴,所以踩下去格外的有信心。
走走停停,節奏始終由前面的棍子控制,足走了半個多小時,我才感覺腳下頭髮的感覺消失了,重新踩上了石頭。接著我感覺到碎石開始出現,我們回到了入口。
棍子還是不滿意,繼續把我往前引,一直到我爬著出去,開始聽到外面的鳥叫,就意識到自己已經到了洞的入口。
空氣中的味道出現了微妙的變化,那是岩石、叢林和霧靄的味道,棍子不再往前,我吸了口氣,不知道現在能不能把鐵衣服脫下來,此時就聽到了幾聲非常難聽的聲音:“你是傻還是缺心眼,害我走過來又走回去。”
那聲音猶如一天抽一條雪茄的那種人發出來的,我潤了潤喉嚨,發現似乎也可以發聲了。但是也許是肺活量的問題,回了一句連自己都沒聽懂。
一邊就聽到他繼續道:“把頭盔摘下來。”
我往洞壁靠了靠,然後用盡全身的力氣把頭盔摘了下來,一下清醒的感覺撲面而來。
果然是到了洞口,洞外的夜空中是一輪皎月,在崖壁和外面橫生出的樹木上撒下一片冰涼的銀光。那成都的夥計還沒上來呢,但是看到一邊一條繩子在繃緊地抖動,顯然在努力中。
那團頭發就在我的對面,躺在地上,看著像發了黴的冬瓜,倒有點好玩起來,我清了清喉嚨,吐了口痰,說話才清楚起來,問道:“你是怎麼回事,怎麼一下子就搞到這副德行?”
他道:“先別問,幫我把這些頭髮弄掉,用火把燒。”
上來的時候有帶登山用的專用小火把,可以用來取暖和發訊號,其實就是隻大型的打火機,我拿出來搖了搖,就打了起來,往他身上弄去。
不知道是因為高溫還是如何,那些頭髮一靠近打火機全部都縮了一下,接著發出“吱”的一聲,立鍾就把他胸口的頭髮全部都燒掉了。接著就燒起其他地方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惡趣味,燒了幾下我就感覺很好玩,那麼多頭髮燒起來很過癮,難怪以前三叔說,人類有玩火的天性,特別是看到火能燒燬汙穢,再髒的東西也能燒成炭和灰之後。
一直把頭髮團一樣的他燒成一隻光雞,我才道搞定,就看他一下脫掉頭盔,滿頭都是汗。接著就好比從繭裡脫出來一樣,從領口鑽出了鐵衣,我就聞到了很濃的血腥味。見他鐵衣服裡面的部分,竟然都被血染紅了。
“真是不容易,為了把你弄回來,我扛著這破東西來回走。”他的聲音逐漸恢復了,“大哥,以後你能不能機靈點兒?”
我心說我這不是為了救你連命也不要了,這事情不能怪我啊。
他扯出包裡的繃帶,脫掉衣服,我就看到他的肋骨的地方,有一道嚇人的傷口。
“到底怎麼回事?”我問,“怎麼會傷成這樣,剛才就一剎那啊。”
小花用水壺澆了一下傷口,牙咬著道:“那鐵盤下有個棘手的東西。”
小花的體力透支得十分厲害,臉色蒼白,本身人就瘦,那道傷口就更顯得猙獰。
我幫他用一種雲南白藥混合了其他東西的粉末先止血,他就忍著和我講了事情的經過。
過程比我想的要有戲劇性,聽得我自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