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點無聊的,胖子就問我,“我這兒就四十多個平方,可實在侷促,你要讓他住在這裡,我連相好都不敢找,別人一看我藏著個小白臉,還以為你胖爺我是兔兒爺。”
“你這人真沒良心,人家可是不止一次救過咱的命,你擔心這不靠譜的幹啥?”我沒好氣道。
“他又不住你那兒你當然站著說話不喊疼,你要我出錢給小哥找個房子,那咱是一句話,他要住四合院我都給他拿下,和我住一起就不行,這和救命不救命沒關係。”胖子道:“你看要不這樣,我掏錢租房子,你掏錢找保姆,咱們把他安頓在這附近,給他好吃好喝,沒事週末過去探望一下。”
“你這他孃的整得好象金屋藏嬌一樣。”我道,“他又不是傻子,你得問問他自己的想法。”
於是胖子便看向悶油瓶:“小哥,你自己說怎麼著吧,今後有什麼打算?”
悶油瓶閉了閉眼睛,似乎在思考,隔了很久才道:“我想到處去走走。”
我道:“走走?到哪兒去走走,有目的地嗎?”
他淡然道:“不知道,到你們說的那些地方,長沙、杭州、山東,看看能不能記起什麼東西來。”
我心裡咯噔了一聲,這是我最不願意聽到的——他想記起點什麼東西來,現在他腦海裡基本是一片空白,他的過去是一個巨大的謎題,但是謎題越大,對人的折磨就越小。然而如果他在遊歷過程中,記憶開始復甦,在他腦海裡浮現出的情感片段對於空虛的人來說是誘惑力極大的,一點點的提示都會變成各種各樣的線頭,讓他痛苦不堪。
我理解,對於失去記憶的人來說,人生的所有目的,應該是找回自己的過去。這一點無論如何也無法迴避,但是我實在不想他再走上那條老路。
胖子看我臉色有變,知道我心裡有個疙瘩,拍了拍我,提醒我道:“順其自然,咱們不是說好的嗎,你想把他硬按在這裡也不現實。”
我嘆了口氣,如果這樣,只有實行第二個方案了,就是和他一起琢磨這些事情,看著他,我們到底是過來人,很多東西可以避免他走極端。
他的想法我也想過,我曾經有計劃帶他到長沙,讓其他人看看,不過現在長沙形勢混亂,我都不知道去找誰好。這時候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問胖子道:“你上次不是說你有辦法能知道這小哥的背景,怎麼後來就沒訊息了?”
“別提了,這事兒說起來就噁心。”胖子道:“你胖爺我當時計劃是找那些夾喇嘛的人問問,他們當中間人的訊息廣,這小哥竟然能被你三叔聯絡到,肯定曾留一些資訊在夾喇嘛的地方,咱們可以透過這個下手。”
我一聽心說這是好辦法啊,怎麼就噁心了?胖子繼續道:“沒想到這些人個個都搖頭,說什麼不能講。你說這批人平日裡乾的就是拉皮條的勾當,這時候給我充什麼聖人君子。”
我哦了一聲,是這麼回事,行有行規,這倒不能怪他們。他們這些人可能就指望著這些資訊吃飯,一旦透露出來,恐怕不止混不下去,還有可能被做掉。
“這些人口硬得不得了,這條路也是死路。”胖子道:“你那邊怎麼樣?”
我嘆了口氣,說要是我三叔在,也許還能打聽點什麼出來,現在我接觸的人資歷不夠啊,那些老瓢把子品性古怪,現在都盯著我這邊的狀況呢,我特地去接近他們,還不給他們吃了。那不是我這種人能幹的事兒。
“那你就別琢磨了,我看還是按照小哥說的來,咱們給他報個旅行團,準備點錢,讓小哥自己出去走走,”胖子道:“要不咱乾脆替他徵婚,把他包給一富婆,以小哥的姿色,估計咱還有得賺,以後就讓他們自己過去,你看如何?”
這不是扯淡嗎,我心說,搖頭不語,琢磨起胖子剛才的說法,總覺得那是個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