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我們僵了片刻,剛才還信誓旦旦說自己命硬的胖子才湊過去。我也跟過去,看到那東西形狀有點像葫蘆,大概有廣口杯那麼大,表面有一些膿包一樣的疙瘩,好像癩蛤蟆的皮讓人覺得很不舒服。仔細看後發現,這隻癩皮“葫蘆”的膿包裡夾雜著金屬鏽跡的光澤,竟然像是鐵的。
胖子想用手去拿,悶油瓶制止了,他從邊上折下一片南瓜葉,包住“鐵葫蘆”拿了起來。
從他拿“葫蘆”的手感來看,確實是鐵的,而且重量還不輕。那些鐵疙瘩像是被強酸腐蝕過或者鑄的時候夾了大量的氣泡,紅色和黃色的膿斑是鐵鏽的痕跡,這東西就是一葫蘆狀的鐵坨子,但能看到上面有一些古代的花紋,已經非常模糊了,隱約能感覺這是件古物。
胖子看著納悶道:“什麼玩意兒?跟炮彈似的,難道是古代的手榴彈?”
我立即搖頭:“別瞎說,你把手榴彈埋床下面?”
明朝的火器已經非常發達,“震天雷”和“國姓瓶”的殺傷力很大,我經手過一些,但都是掏了餡兒的——也就是沒火藥——(誰也不能交易一個實心的,那等於交易軍火)。這些火器最早都是福建漁民從海里網上來,然後被古董商用日用品換走,但這鐵疙瘩不像海貨,所以應該不是火器。更何況把這東西埋在床下,要是趕上天乾物燥的時候爆炸了怎麼辦?悶油瓶絕對不會做那麼缺心眼的事。
悶油瓶顛了顛,聞了聞,也搖頭。我問他剛才危險的感覺是否還在?他沒說話但是神情異樣,看著那鐵葫蘆停頓了一會兒,道:“這東西只有一層皮是鐵的,真正的東西被包在鐵皮裡了。”
我愣了一下:“何以見得?”
悶油瓶道:“重量太輕。”
胖子驚訝道:“你他孃的能掂量出來?”
這不奇怪,一般經手古董的人,這種手藝都是必練的,而且掂量過純鐵或者做過模具的人都會知道,一塊鐵的重量和普通人的預期是不同的,鉛筆盒大小的鐵塊,力氣一般的人用兩個手指可夾不起來。
我對胖子道:“你們半路出家的基本功不行,像這種手頭上的功夫,我們或多或少都要練幾家子。”
胖子呸了一聲:“胖爺我花這麼多閒工夫練這個幹嗎,買只電子秤才多少錢。”
我做了個鄙夷的表情,接著問悶油瓶道:“什麼東西要被包在鐵皮裡儲存?你有沒有什麼想法或者印象?”
悶油瓶搖頭,胖子就道:“以前有一種鐵包金,運輸的時候金塊外面包上鐵皮,不顯眼,不過這東西的鐵皮看樣子是鑄上去的,而且重量還輕了,裡面肯定不是黃金。”
“鐵包金”這我倒沒聽說過,我只知道有一種叫鐵包金的藏獒,爺爺有過一隻,因為水土不服一直養不起來,後來被村裡的牛踢死了,胖子說的事不知道是胡吹的還是他真見過。
讓我在意的是那上面模糊的花紋,既然有花紋那麼這東西至少有裝飾作用,不會是單純的鑄件。它肯定有確實的用途。
“會不會是什麼鐵器的部件?”胖子又道,“比如說鐵香爐的腳,或者以前車軲轆上的裝飾品?”
我心說也有可能,我對鐵器的認識不深,鐵器易生鏽,在古墓中很難儲存,所以市面上流傳得遠不如銅器和瓷器。鐵器的價值一般也不高,所以大部分搞古董的人都不熟悉,我實在一點頭緒也沒有。
不過既然是古物,還藏在悶油瓶的床下,那麼這東西肯定有點來歷,應該和他在這個村子裡經歷的事有關。
我想起胖子昨天的想法,心裡有一個推測,胖子說羊角山附近可能有一個古墓,那麼事情的經過也許是這樣:悶油瓶當年可能在文錦的考古隊裡,這“葫蘆”可能是他們從那個古墓裡帶出來的東西。但是因為某種原因,小哥把這“葫蘆”藏了起來,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