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漸遠,眼看,便要消失在遠處的密林之中。
“三郎!”
段匈這時一把拉回了我,然後瞪著眼仔細的看著我。
“三郎,你沒事吧?”
“沒事,段警長,他們已經走了,還有那盞燈籠,也跟著走了。”
“走了?”
“對,真的走了。”
我看著段匈的臉色依然蒼白,但是我卻不得不問道:“段警長,我們還要繼續……追嗎?”
這是個簡單的問題,但是他的回答卻絕不簡單。
“追!”
一個字,卻已經讓段匈顯得更加高大。
我們兩個閃出已經黑暗的拐角,遠處,便是在風中婆娑的樹影,還有那幾乎就要看不清的燈光。
段匈的眼中似是已經冒出了火,他的臉色蒼白,卻也堅硬,我知道此時此刻,更加堅硬的卻一定是他的勇氣。
剛才那盞詭異的燈籠,到底它發出的光,有什麼特別?
為什麼段匈只是看上一眼,便已經被嚇成那樣?
它到底是怎樣的一盞燈籠?
又是誰打著燈籠?
一堆的問題,在我的腦子裡擁擠成團,我現在卻緊緊的跟在段匈的身後。
——玉皇山中,山風冰冷,周圍全是鬱鬱蔥蔥的百年老樹。
老樹之上,枝繁葉茂,卻在這山風之中搖曳輕擺,黑暗,嫵媚,嘩嘩作響,更像是鬼魅的精靈,與這片黑夜,狂歡起舞。
我和段匈,卻只有一支手電,手電的光顯得那樣微弱,只能看清前方不遠的路面。
路面卻是陡峭的,山路並不好走,但是遠處前方的那些人,走起這樣的路,卻好似非常的輕鬆。
還有那盞燈籠,它就亮在隊伍的最後面,雖然它在風中左搖右擺,但是它的燈光卻始終如一,明亮,而且詭異。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那盞燈籠的光,卻已經漸漸的,竟變成了綠色。
那種綠,我卻彷彿從未見過,綠得發寒,綠得發青,綠得彷彿根本不是人間的顏色。
——山路蜿蜒,卻越走越高,越走越遠,很快,我們便已經跨過了兩道山樑,進入了一片更密更黑的老林。
而這條山路,卻也逐漸變陡,逐漸變窄,最後,儼然已經沒有了路,只有穿梭在老樹之間的陡峭山坡。
山坡並不好走,但是我和段匈卻越走越快,只因為我們已經發現,無論我們走多塊,無論我們怎樣去追,好像永遠和前方的那盞燈,那些人,保持在一定的距離上。
我們總是可以看見那盞燈籠發出的綠光,搖擺,恍惚,但是每當我們眼看它就要消失在遠處的老林之中的時候,它卻又好像忽然停了下來,然後默默的等待著我們,等我們快要接近了,它才又搖擺著,漸漸遠去。
就這樣,我和段匈兩個人,默默的跟著那盞燈籠,還有那些模模糊糊的人影,越走越遠,越走越深,卻不知道自己此刻已經到達了什麼地方。
我只知道這裡還是玉皇山,所以,只要我們還在玉皇山上,我就不會擔心,不會慌張。
山已經很高了,樹也變得又老又粗了,終於,遠處的那盞燈籠,像是停了下來。
“三郎,等等!”
段匈躲在了一棵老樹身後,一下攔住了我。
他輕聲說道:“三郎,你看,那燈籠好像是被掛起來了!”
“哦?”
我也躲在樹後,遠遠的朝那邊望去。
遠處,是山頂一塊還算平坦的樹林。
果然,那盞發出綠光的燈,此刻正在風中搖擺,但是它卻好像真的被掛起來了,而且還被掛得非常高。
“像是被掛在了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