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到死也不告訴我嗎?楚沉毓!”
景旡將愣在半空中的手訕訕縮回。勉強扶著門不讓自己倒下去道:“你在說什麼?我是景旡啊,我不是什麼楚沉毓。”
“難怪你以前總喜歡跟著我。難怪你總嚷嚷著要吃青梅,難怪母親也總是對你這般好。楚沉毓,你明明知道我是大哥你為什麼不認?為什麼?外公知道,母親知道,就連半容也知道,為什麼偏偏我不能知道?”
楚沉夏說著衝了上去,狠狠將他摟在懷中,這般堅強的一個漢子竟然嚎啕大哭起來。
聽著楚沉夏撕心裂肺的哭聲,景旡眼眶一熱。淚水便翻滾了出來,他何嘗不想與楚沉夏相認?面前的場景他不知想過幾百次幾千次?被兄長緊緊摟著,這樣一個有份量的擁抱簡直是他夢寐以求的,他似乎覺得一切都回到了多年前。
哪怕楚沉夏不知力度地快要讓他窒息,他也要竭盡全力忍住吼口的腥甜,不讓自己的兄長多擔心自己一分。
哭完之後,兩個人卻是相顧無言,楚沉夏見他嘴唇發紫,便忙將他扶到床前。又去關好門窗,為他到了一杯熱水道:“快喝下去,你身體不好,得傷寒就不好了。”
景旡低聲一笑。心裡十分欣喜兄長對他的寵溺,接過茶杯仰頭便喝了下去,因為喝得急又忍不住咳嗽起來。
“慢點。還要嗎?”楚沉夏從他手中接過茶杯,見他搖了搖頭。便將茶杯放至一邊,回頭便見景旡傻傻地笑了起來。也跟著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了一陣,楚沉夏忽然起身取來一旁的衣袍為景旡披上道:“多穿一點,等你傷好些了,我就將你接到東宮去。”
景旡的眼神忽然黯淡了下去,很快又亮了起來,將衣袍解下遞給楚沉夏道:“大哥的衣袍都溼透了,大哥趕緊換了吧。”
面對景旡遞過來的衣袍,楚沉夏沒有立即去接,而是目光閃爍地盯著景旡。那一聲大哥聽得他心中百味雜陳,想到兄弟剛相認,景旡卻無幾日可活,心裡十分難過。
“大哥?”
“誒……”楚沉夏連忙應聲接過衣袍,起身背對他,換起了衣袍,實則偷偷揩去了淚水。
可景旡又何嘗不知?他轉身前景旡便看到了他眼角滑落的淚水,卻也只能當做不知道,笑著打趣道:“大哥還害羞了,在弟弟面前換個衣服又能怎麼了?”
楚沉夏笑了一聲,以示回應,待換好衣袍之後,他卻是一臉正色地開口道:“現如今外公已經去了金城,你再也不用顧及外公的想法了,和我一起扶持太子登上皇位吧。”
“好。”景旡也極為認真地點了點頭,想了一想又道,“我明日便去打探打探劉彧那邊的風聲。”
“對了,你知道左震的父親嗎?”楚沉夏忽然問道。
景旡稍作一想問道:“左望滸嗎?我聽外公提起過他,他與外公之間似乎有些不可說的秘密。”
楚沉夏目光一閃,追問道:“那你可曾想起些什麼來?那左望滸死前留了地圖給我,要我去找一些東西,可是地圖實在太大了……”
“是在建康還是在金城?”
“是在五湖山那邊。”
景旡皺了皺眉,低頭想了半日,喃喃道:“五湖山那邊……五湖山……對了,外公去過那邊幾次,好像也是去找什麼東西。”
“那這麼說來,外公顯然也知道這地圖了,難怪左望滸沒有將明確的位置標出,原來是防備著外公。”楚沉夏恍然大悟,卻有一些失落,這意味著自己又要慢慢去找了。
劉彧聽完來人的話,忍不住重重嘆了口氣,緊閉雙眼道:“你去把他做了,做的乾淨點。”
“我現在手無縛雞之力,你想讓我怎麼動手?”景旡靠在椅背上,抬眼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