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老爹分開一下。
贊進聽了,將草蓆將他爹再蓋好,回頭說道,“對了,我差點忘了,你剛才說要讓我爹受點委屈的。說吧,我先聽聽他老人家能不能受得住。”
墨紫又是一笑,此人一顆赤子之心,初看傻氣,其實可愛。說不定這事託給他,能成。於是,再不躊躇,走到他跟前,在牆根底下,避開眾人的目光,同他低低說了起來。
過了半個時辰,日頭高起了些。
守城一兵士瞧著出城的長隊,揉揉一夜未眠的雙眼,跟同值的頭兒抱怨道,“隊長,咱可連值兩班了,啥時候能回去睡啊?”
另一兵士立刻澆他冷水,“你就做做夢吧。全城都在抓人,各個城門調著重兵把守,哪還記得給咱們換班?等著,等第一貪官逮著,咱就完成任務了。頭兒,你說是不是?”
隊長也是一臉疲態,嘴裡說話老大不客氣,“放屁等,等,等,等到啥時候去?南北門西門派多少兵,我沒意見。只是我們這東門,朝自家大門裡開的。第一貪官要想逃命,壓根不可能走東門。他不是走水路就是陸路,哪條都跟咱不挨著。上頭非讓咱們也設卡,一個可疑的沒有,我卻渴得嗓子眼冒煙,站得腿都軟了。”
“頭兒,我給你沏壺茶,端把椅子?”一兵士討好道。
“咱這兒有什麼好茶可喝?再說,巡城的上官沒準就突然來瞧上一會兒,看我坐椅子,還不訓斥一頓?”隊長送給下屬一對白眼。
“要我說,咱們也別白費力了,大概意思意思就成。這長隊短了,頭兒,你就休息一會兒去。上官來了怕什麼?說上茅房,還能親自瞧過?”另一兵士討好比前一位得法。
“輪流休息。我還不信了,抽調走東門的守衛,難道連我們自己安排休息一下都不行?”隊長挺挺腰板,“弟兄們,打起精神,多支撐一會兒。等出城的人過了這批,就挨個回去眯覺。”
眾兵士聞言,心裡不是很滿意,但沒法子,想著能補個小覺也好,對原本就不是特別用心的盤查就更馬虎起來。
就在這時,一輛大板車漸漸拉到隊伍前列。
“車上什麼東西,鼓鼓囊囊的?”隊長問拉車的年輕漢子。
“不是東西,是我爹。”那漢子正是贊進,“你不記得我啦?三天前,我拉著我爹,也是這輛板車進的城。”
那隊長沒好聲氣,“每天那麼多人,我哪記得誰跟誰?幹嘛把你爹蓋得結結實實的?告訴你,如今正捉拿朝廷欽犯,過城門都得對照過人臉,才能放過去。趕緊把你爹叫起來吧。”
“我爹他起不來。”贊進咧嘴,哭喪著臉,“要不你叫叫看?你若能叫醒他,我給你做牛做馬。”
隊長聞言,豎起眉毛,瞪上眼,以為遇到個找茬的,“嘿,你這小子,找死啊”
正要發作,被旁邊的小兵拉住,在他耳邊說道,“隊長,他爹死了。您一定記得的,就是在東集市上,插把劍,賣身葬父那傻大個兒。”
這麼一說,隊長想起來了。手才掀起草蓆一角,看到下面棉被,立刻向後跳了三跳,捂著鼻子,“死人?這都死了多少天了,你還用棉被捂著。”
“三天。”小兵提著醒。
“不是三天,是三十天。我從山裡打獵回家,鄰居告訴我,我爹二十多天前就嚥氣了。”贊進說著,眼裡淚汪汪。
“媽呀,怪不得這味道。”眾人閃避紛紛,讓開一條路。
“快過,快過,真是倒了黴,聞到屍臭。”隊長揮揮手,彷彿要趕走瘟神。
贊進晃晃頭,擺擺肩,走得不慌不忙,還回頭看,似乎隊長說話不算數,他很不樂意一樣。
一個小兵問,“剛才,咱該瞧瞧下面是不是他爹才對。”
“不用,我瞧得挺清楚,露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