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扣了扣門環。
“你等等,我去扶人出來。”周文因那雙珠的損失,給不了墨紫好臉色,稱呼也省了,冷冷關上門。
墨紫靠上身後車轅,心情不為周文的臭臉所影響。
“墨哥,我怎麼瞧他老大不願的樣子?”岑二今日代替了臭魚趕車的位置,臭魚已經先行回蒸霞嶺作出發準備。
“五千兩成本價賣給咱們二十萬兩的珠子,心裡自然不情願。”墨紫昨日回去後,除卻自己將要私入口袋的水淨珠和元澄的身世,並沒有隱瞞其他的事,都跟岑二說了。
岑二剛開始雖然覺得危險,但一聽到水淨珠,就忙問墨紫是什麼樣的。墨紫細細說了,他眼睛發光,直說該是真的。原來,不像墨紫對佛珍齋一無所知,岑二久聞其大名,並知道閩氏一族後人對水淨珠的執念。因此,無論如何,他也反對不了,甚至還高興地說,以為損失一筆回程費,卻不料天上掉下大餡餅,財神爺送上了門。這珠子到手,裘三娘想做什麼營生都從容。
“聽你說,那珠子也不是他的,是第一貪——”岑二歪歪嘴,挺瞧不上週文的勢利。
“岑二,這四個字從現在起,最好別說了。”墨紫示意他噤聲,“你可以叫他元先生。”南德前朝的宰相,稱先生還是夠資格的。
“瞧我的笨嘴。”岑二伸手作勢打自己嘴巴子,“再不說了。我的意思是,元先生既然是大東家,周文他有什麼捨不得的。”
“我也是猜的。誰知道兩人究竟是何關係。管它怎麼回事,反正能給咱們珠子就行。”不影響到自己的,就不去研究,她愛明哲保身。
門再開了,周文彌勒佛似的胖背上伏著雙臂垂蕩的元澄,依舊披頭散髮,囚衣染血,快掛掉的樣子。
“周老闆,你請過大夫沒有?”看岑二將人小心翼翼扶進車廂,墨紫問周文。
“大人不讓請。”周文仍有些黑麵,但當他看到車簾子放下時,顯然鬆了口氣。
墨紫看在眼裡,心如明鏡,“那大人傷勢如何?”
“我怎麼知道?”周文底氣強起了些,“大人萬金之軀,豈是我等小民能隨意看的?總之,我把一個大活人交給你,你既拿了報酬,就把事辦好了。”
墨紫懶得跟他計較,一腳蹬上車,招呼岑二出來趕馬。等岑二勒住韁繩,她彎身也進了車廂裡面。
這本是裝貨的馬車,車廂並不舒適,用的是堅硬度高的廉價木,坐久了骨頭就咯得慌。考慮到好歹人家白給她二十萬兩,她也不好太隨意對待。特別去買了軟墊和棉被,又燻了白荷調配的,有助於舒緩疼痛的雲草丸。
“大人?大人?”周文在外拍過車棚,掀開布簾往裡喊。
“周老闆,莫不是你後悔,想把你家大人再揹回去?”墨紫坐在元澄右手邊。
周文幹瞪墨紫一眼,不理她,繼續叫著元澄,“大人,那你走了,這……我……”吞吞吐吐,眼神不正。
“周文。”元澄和昨日的姿勢一模一樣,靠坐著,披髮擋面,看不出五官和表情。
“是,是。”周文忙應。
“你跟了我這麼久,該知我為人。一旦我安然上船,珠玉記就是你的了。”元澄聲音比昨日更弱。
“大人向來一諾千金,周文不敢懷疑,只是這轉名……”人都走了,口說無憑啊。
“一個月後,自有人送上地契和官府所發的轉鋪印信,上面會是你的名字。從此,你我再無干系,你好自為知。”元澄乾裂帶血的唇角突現一味淡笑,“墨哥,麻煩你,走吧。”
“謝大人。”周文樂得直咧嘴,縮回手。
幾乎同時,墨紫聽到關門聲。
“說我狠?”她冷冷一笑,“元大人似乎所託非人。”
“你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