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就譬如,她午睡醒來要喝熱茶,夜間喜歡院子裡亮堂堂。
這點,墨紫很看得清。
“墨紫,開門,快開門。”是白荷。
墨紫猶豫是否該把燈點起來,停在院中,問道,“前頭散了麼?”
“沒呢。”白荷的聲音裡有一種清晰的緊張感。
墨紫聽出裘三娘還沒回來,就不擔心燈了,上前拔拴。一開門,見白荷手持著明黃的琉璃盞。似乎急跑過,燈盞亂晃,白荷呼吸急起急伏。
還以為白荷趕回來做飯,墨紫笑道,“我把點心都吃了,飽著呢。你不用真回來做飯。”
“墨……”白荷一手叉上腰,低頭調整仍急的呼吸,然後猛地抬起頭,眼眶撐得老大,“墨紫,糟糕了。”
墨紫心裡咯噔一下,笑容隱了,神色卻未變,“怎麼,難道咱姑娘這就讓太太許了人了?”
“不是姑娘有事,是你有事。”白荷這回改拍心口,“太太傳你過去呢。”
太太傳她?墨紫立刻想到艾柳那張刻薄的臉。
“為何傳我?”墨紫並不猶豫,跨出門檻,雙手合上門。
“宴席早撤了,太太叫了伶官兒唱戲,又說小丫頭們太多,就把我們這些身邊伺候的,都趕到樓下去,只留了太太夫人的大丫環。約摸一個時辰,突然艾杏就下來叫我上去。太太吩咐,讓我把你叫去,也沒說什麼事。我偷瞧咱姑娘的臉色,不太好看。太太雖是笑容滿面,我這心裡卻七上八下的。好好的,叫你做什麼?”張氏和裘三娘之鬥,已經到了連白荷這麼善良的人都草木皆兵的地步。
“那走吧。”雖然傳的是她,墨紫已冷靜,“說不定太太瞧我把姑娘伺候得好,要賞我呢。”
白荷瞪她,遂無語。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16章 爭玉堂春(四)
宴席擺在雙喜樓。
顧名思義,那是兩座一模一樣的樓閣。男主男客在雲喜靜樓,女眷們一個風喜動樓,可互相望見,卻又瞧不細緻,達到男女守禮的妙處。
雙喜樓位於湖畔,白日裡墨紫經過的裘五院子的正對面,隔開小湖。
燈影綽約著漸通明起來時,墨紫看白荷愁眉不展,安慰道,“白荷,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且放寬了心。”
“墨紫,你雖才跟了姑娘不足半年,只領二等丫環的月錢,可我也看出來姑娘極器重你,全因你聰明的緣故。你平時少跟姑娘四處走動,多獨自辦差,所以我少不得要提醒你在太太面前的規矩。不管誇你也好,罵你也罷,不能怨不能頂,順從謙卑些,切不可喜怒形於色。但凡她問你的話,儘量簡短,挑好了講。別當其他主子都跟咱姑娘一般好說話,不分大小能躥到頭頂上去。更何況,太太對咱姑娘本來就是沒毛病也能挑出毛病來的,你我的表現皆會牽連姑娘。”白荷萬事為裘三娘著想,其中也有對墨紫的關心。
墨紫儼然一本正經答道:“好姐姐,我打不回手罵不還口就是了。”
白荷眼皮一跳,裝著打墨紫手臂一下,“說什麼黴話?大不了就是挨頓訓斥。好端端的,打你作甚?”
“想打咱們姑娘不得,就衝我撒氣罷。”墨紫故意逗白荷。
兩人說話間,就過橋上岸,進了雙喜樓之一的風喜動。樓下二十來個丫頭僕婦,分坐了幾桌,正往樓間戲臺子上看熱鬧。
綠菊小衣見了她們,剛要圍上來問什麼事。
卻被候在樓梯口的艾杏截個正好,雙手插在腰間,站高著兩階,從眼縫裡看扁墨紫,哼了一聲,“怎麼這麼久?戲都快散了。”
艾字輩丫頭全是太太房裡出來的,自然把主子那套學得惟妙惟肖。
白荷打著笑臉,正待編個理由。
“若你還不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