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侍衛喝罵一聲,雙手持劍,猛力揮砍著朝他衝鋒。羅格疾閃向右,於是那個沒了頭盔,正掙扎著站起的人遭了殃,那記屠夫般的猛斬正中他肩脖交接處,利劍砍碎鎖甲、皮革和血肉,此人跪倒在地,厲聲慘叫。殺他的人還來不及抽出劍,羅格已刺中他的喉頭。衛士發出窒息般的叫聲,蹣跚後退,雙手掐著脖子,臉如死灰。
“我說過了,有人陷害我。”羅格放低重心,打算迎擊下一波敵人,“這場火不是我放的。”
瓦爾休踢了自己的手下一腳,朝地上的人吐口水,“沒用的東西。”然後翻身下馬,看來他終於學會控制自己的馬兒了,他雙手持劍,擺出攻擊姿勢,羅格看了看他,顯然,這位騎士時刻全副武裝,他穿著全身重鎧,頭、腳、乃至喉嚨、手臂都由鋼甲保護,雙眼隱藏在純白高盔後,手拿猙獰的精鋼長劍,他一定是準備前去參加王后的選侍會,途中卻被這場混亂打斷。反觀自己:皮革背心和手中的唯一武器,鐵劍,這可真是鮮明的對比。
“受死吧,你這達斯汀的走狗!”瓦爾休朗聲道。揮劍朝羅格砍來,卻被騎士優雅地閃開,手中長劍劃出一陣白光芒朝侍衛長攻去。才一次心跳間,他接連擊中瓦爾休的太陽穴、手肘和喉嚨,鐵器敲響了頭盔、護手和頸甲的金屬。
“什麼達斯汀?”羅格稍一分神,本已佔盡風光的鐵劍被瓦爾休橫向擋開,當地一聲彈出數寸。
“哼,少裝傻了,那老不死的總是不肯讓親王好過,現在更是明目張膽地放火行兇!”瓦爾休猛攻羅格下盤。
“放火的是羽箭,而我手上拿的是長劍,你看不到嗎?”羅格轉身倒踢出去,正踹在侍衛長的護心鏡上,“如果你再不快點,真兇就會像指間的沙子一樣跑掉!”
瓦爾休頓了頓,顯然在用腦子,羅格給他這個時間,飛快地迎擊身邊的敵人,別看他已經三十五歲,面對這幫青桃一樣的年輕人可是一點也不遜色。
“回防主堡!”瓦爾休終於認清了形勢,衝自己的手下招手,“別管這傢伙了,回主堡去!”
眾人一轟而散,只留下兩具屍體和地上**不已的傷者。
“我弟弟在哪裡?”羅格衝著周圍的空氣大喊,他感覺得到那個人的存在,一定是他,藍色眼睛的年輕人,不知他用了什麼邪門魔法,可以使箭支隱沒於空氣,但他的目的肯定是讓自己閉嘴,“你到底想幹什麼!”
毫無徵兆地,那藍眼睛的年輕人出現在羅格的面前,以至於他手中的劍差點因為慣性而揮出。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陷害我?”
“想知道答案,跟我來。”年輕人一轉身,朝主堡對面的小巷跑去。羅格拔腳便追,他們跑過妓女的後門、跑過洗衣婦的水盆,年輕人身輕如燕,羅格則更像一隻無聲的大貓,他們在夜色中穿行,不用魔法,只比腳力。年輕人背上的弓偶爾刮到竹子晾衣杆,睡在旁邊的老人出手便打,卻被緊隨其後的羅格貓腰躲過,還順手從麵包攤上抓了一隻牛角包,邊吃邊跑。小販咆哮著追他,但他身手敏捷,先是從兩輛車之間溜過,接著躍過一個便池,鑽過一群湧向主堡的都城守衛,不管追出多遠,前面的那個年輕人總也沒能將他甩掉。
最後,羅格發現自己站在了城市最邊緣的一座小酒館面前。
這裡是眠龍城的最外沿,土褐色的木房子一座挨著一座,相互之間只隔著狹窄的巷子和牆壁。沒什麼人肯花這心思去粉刷這些木牆,它們光禿禿地遭受著風雨侵蝕,即使有少數刷過石灰,也已經褪色褪得不成樣子,大概很多年沒有翻新過了。屋裡的窗子上掛著厚重的百葉窗,常年不開,以至於鉸鏈已經鏽蝕。這裡也很吵雜,鍛鐵場裡的敲擊聲,車伕發出的喊叫聲,旅店傳出的沙啞笑聲,處處都充滿噪音。
裡面果然已經有音樂藝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