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這就是商人嗎?
明明恨得要死,面上依然笑臉相迎,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好得穿一條褲子。
梁再冰對這幫老江湖見鬼說人話的本事佩服得五體投地。
梁再冰還在嘀嘀咕咕和江清鑑說小話,那邊的話題不知怎的就拐到江清鑑身上。
“我要是有清鑑這麼厲害的繼承人,現在退休都放心了。”季許國誇的是江清鑑,但實際上還是在恭維江盛。
儘管看不上季許國,但江盛依舊被他誇得笑眯了眼,“哪裡哪裡,太抬舉他了。”
其樂融融的氛圍中忽然響起一道不和諧的聲音,江清琰幾乎是指名道姓罵了,“恐怕不是繼承江家,是想去警局當局長吧,一年也沒個幾天待在族裡,上班倒是上得勤。”
“怎麼能這麼說?清鑑這些年辦了不少大案,我們青江市有今天的和平日子都靠他了。”江清軒明面上反駁,實則又給“不負責”的罵名添了點柴火。
江清軒說著看向江清鑑,眼神無害平和,卻藏著十成十的壞心眼,“不過時代變了,再照老一套恐怕行不通。”
這麼喜歡當警察的話,不如跟你爹一樣老老實實在警局混著,家族產業就交給他們好了。
從江清鑑出生的那一刻,他們就知道無論自己有多優秀,家主的位置都只能是江清鑑的,無可動搖。
哪怕他們表現得再兄友弟恭,實際還是怨恨著憑著一個莫名其妙的吉祥物就抹滅了他們十幾年的努力。
他們如此渴望夢寐以求的東西,江清鑑卻完全不在乎一樣,偌大的家業在他眼裡不如幾千塊一個月的破工作。
如果是自己擁有那個該死的“後”,一定會把江家死死抓在手裡。
被小輩駁了面子,江盛的臉色已經不怎麼好看了,正想開口教訓幾句,某個冰冷堅硬的東西忽然抵在他的後腰上,而他從始至終居然沒有察覺到對方的靠近。
“後”的宿主如同所有遊戲裡的召喚師一樣,是個實打實的脆皮角色,輕飄飄一粒子彈就能送他歸西。
梁再冰剛看清立在江盛身後的人,霎時嚇出一身冷汗,“十一你做什麼!”
往常十一雖然也沒什麼表情,但相處久了還是能從他的撲克臉裡看出各種小情緒,此刻他臉上卻是全然的冰冷,讓梁再冰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周圍的各路賓客很快察覺出情況不對,神色驚慌地往外退,以江盛為中心空出一大塊地方,還有人高聲呼喝,“警衛呢警衛?”
“江盛被挾持了,快去叫人!”
他們生怕被波及,遠遠躲開了,想要逃出大廳卻發現門窗都被人鎖上,顯然是蓄謀已久。
大廳裡瞬間被驚恐的尖叫和紛亂的腳步聲攪得一片混亂,如同地震前夕池塘裡徒勞掙扎的魚。
甚至有人摔倒在地,被後面的人踩踏著痛苦哀嚎,無論如何也站不起身。
廳內的嘈雜聲幾乎掀翻屋頂,方才還輕歌曼舞、觥籌交錯的豪門宴會,轉眼間就淪為了一鍋咕嘟冒泡的沸水。
只有江盛旁邊站著的幾個人還算鎮靜。
梁再冰都有些驚訝自己的腦子居然還能正常運轉,甚至轉念間就想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十一突然的失蹤,卻毫髮無傷地回來;前兩天晚上聲東擊西的預謀突襲,莫名其妙出現在十一手上的槍支;江清鑑懷疑的另一種可能,那個能溝通豸甚至控制人的能力……
一切細小的線索被串起,埋在幕後的圖謀變得無比清晰——
那個人在一開始就盯上了落單的十一,運用能力在他身上下了命令,要他在壽宴當天挾持江盛。
對自己下手不過是排除一個不穩定因素。
而江清鑑也會因為跟十一的關係受到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