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認命地夾起一筷子雞肉送進嘴裡。
“小蝴蝶，分我一塊唄。”吳語眼巴巴地盯著他碗裡的肉。
梁再冰毫不留情地把他的筷子開啟，“爬。”
看吳語盤裡的菜，雞丁比他還少，看來刷臉卡還是有點用。
視線移到鬱明那邊的時候，卻忽然被別的東西吸引了注意力。
鬱明舀湯的時候袖子挽了上去，露出一段白皙纖細的小臂，如雕塑家的傑作一般美麗的手腕上，卻爬滿了蜈蚣一般猙獰的疤痕。
梁再冰默默收回視線，不著痕跡地掃了周圍一圈，發現不少人都有這種傷痕，而這些，在他來到三院之前是完全見所未見的。
明明生活在同一個世界，卻像現實和影子一樣割裂。
眾生皆苦。
就在梁再冰傷春悲秋之際，安靜吃飯的人群忽然一陣騷動，梁再冰聞聲看去，就見一個面容慈祥和善微笑老頭，約莫六十上下，白大褂胸前掛著的工作證上寫著，“青江市第三人民醫院院長：李世博”。
李院長一幅領導視察的做派，笑容滿面地跟這個聊聊，那個聊聊，時不時握個手擁個抱的。
“這段時間身體好些了吧？”
“放心，你很快就能出院了。”
“只要你聽醫生的話，按時吃藥，肯定能好轉的……”
輪到江清鑑這一桌的時候，卻是碰了壁。
鬱明自顧自吃著飯，根本沒賞他一個正眼。
吳語突然發狂，咧著嘴露出犬牙，衝李世博威脅似的低吼，似乎隨時會撲上去撕咬對方。
梁再冰急忙摁住吳語，他這一蹦出去，整張桌子都得掀，飯就甭想吃了。
“我說你，好好的怎麼突然犯病了。”梁再冰無奈，扭住吳語胳膊的力道加重，好懸沒讓他衝上去。
“沒事的，我理解，他也不想這樣的，只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李世博捋著花白的鬍子，十分善解人意地沒有放在心上。
接著扭頭喊道，“小趙啊，把他帶回病房好好照料。”
一位穿著大碼護士服、腳蹬黑皮鞋的高壯男人快步走來，一道二十公分的傷疤如蜈蚣一般盤踞在他臉上，配上凌厲的五官和周身的煞氣，比起護士倒更像是黑社會的打手，甚至連梁再冰都從他身上察覺到些許危險的氣息。
男人朝李世博一點頭，從梁再冰手裡接過人，劈了後頸一掌把人弄暈了，扛麻袋一般掛在肩上轉頭就走。
看著吳語被這樣粗暴地扛走，梁再冰心裡也有點打鼓，好歹明面上是合法醫院，不會幹出什麼出格的事吧？
李世博看出他的憂慮，安撫地拍拍他的肩膀，“他會痊癒的。”
梁再冰臉上笑呵呵，實際白眼都快翻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