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牆忽然翻過來一隻大胖蛾子,撲稜著飛到他面前,上下打量著他的傷勢。
梁再冰都快哭出來了,“師父救命啊,你再來晚點就可以直接等我去地下陪你了。”
蛾哼唧了兩聲也不知道是答應還是嘲諷,飛到梁再冰頭頂跟老母雞趴窩似的扒著他的腦袋,然後突然開始抖毛,羽狀的白色絨毛紛紛落下,糊了他滿頭滿臉。
“阿嚏——”梁再冰連著打了七八個噴嚏,“你在搞什麼飛機啊,阿嚏——”
梁再冰艱難地把在他頭上搗亂的傢伙扒拉下來,惡狠狠地瞪著他。
蛾子黑豆一樣圓溜溜的眼睛睜著,很是無辜。
就在某不肖徒猶豫著要不要大逆不道收拾他師父一頓的時候,他一低頭突然發現手上沾著白色絨毛的傷口好像收小了,也不往外滲血了。
他又看了一下其他傷口,除了一些藏得比較深沒被白毛掛到的地方,都開始恢復了。
梁再冰一下子變得樂呵呵的,伸手捋了捋他可親可愛的師父毛茸茸的腦袋,並趁機薅了一小撮下來,“就不勞煩師父您了,我自己來就好。”
蛾子非常不爽地吱了兩聲,顯然是在擔心自己的脫髮情況。
梁再冰把那一小撮絨毛小心地敷到剛才沒蓋到的傷口上。
抹過大腿根上的傷口時,梁再冰心裡一陣慶幸,還好還好,再偏點就直接進宮了。
收拾完梁再冰就接著往街上走,痛倒是沒剛才痛了,有點麻麻的。
梁再冰估摸著他的衣服差不多給劃成碎布條了,大半個胸口都露在外面,實在影響市容,等會得趕緊找身衣服換換。
沒走出半條街,嘹亮的警笛突然從前面傳來,猶豫著要不要跑路的功夫,警車已經開到他面前,幾盞雪亮的大燈把他照得通透。
深更半夜在街頭鬼鬼祟祟的梁某人從善如流地雙手舉過頭頂,表示自己弱小可憐又無助。
車上的警察都看樂了,“不是來抓你的,看看這是不是你跑丟的兒子。”
“我哪有……”梁再冰剛想開口反駁,一看到跟在警官後面下車的十一立馬止住話頭,衝上去緊緊摟住十一,聲淚俱下如泣如訴,“爸爸還差點以為再也找不到你了。”
十一也配合地摟住他。
好一齣父子情深的場面。
劉正拍拍梁再冰的肩打斷了父子相認的場面,“你怎麼傷成這樣?”
梁再冰看著自己這身紅色的碎布條,尷尬地摸摸鼻子,“呃,剛才摔了一跤,摔到一堆碎玻璃上,就這樣了。”
“就這樣?”劉正一臉狐疑,“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人?”
“沒有啊。”
面對劉警官懷疑的眼神,梁再冰還是咬定這個說法不改口。
劉正簡直無語,摔哪兒去能把自己摔得一身刀口,騙鬼呢?這倆人還真是親父子,全身上下最硬的就是嘴。
不過人家不說,他也不能搞逼供那一套,帶回局裡錄了口供教育兩句就把他們放走了。
之後派人還去後面的巷子檢視了一下——
什麼都沒有。
從警局出來之後梁再冰打了輛出租去找楊遠結尾款。
車上,十一看著從t恤破洞探出頭來的某隻,破天荒地主動發問,“他怎麼好像有點禿頭了。”
“哈哈,錯覺,錯覺,沒有的事。”梁再冰有些心虛地擦了擦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順便捂住了試圖大聲抗議的蛾。
“對了你怎麼把警察找來了?”
十一言簡意賅地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梁再冰眼裡有淚光閃爍,情緒激動地緊緊摟住他的好大兒,“爹沒白養你嗚嗚嗚嗚嗚……”
反抗無效,十一隻能把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