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心底已經懼怕不已。
這是他們很愛玩的把戲,把他的頭像是皮球一樣按進水裡,在窒息前拽出來,就這樣反反覆覆,直到奄奄一息才會放過他。
“……不,我不要,放過我!”
朱澤斌的求饒沒有任何作用,他的頭依然不可抗拒地被按進冰涼的池水中。
他盡力想憋氣挺過去的,但肺裡的空氣幾乎眨眼就乾涸了,燒灼著發燙,本能迫使他他張開嘴汲取空氣,卻只能灌進混雜著枯枝碎屑的髒汙混水。
直到他感覺自己快死了,周圍的水體才肅然一空,他重新呼吸到了空氣。
但他才剛吐出口中的水,就重新被淹進水裡,湖水咕咚咕咚湧進肺裡,因為窒息連視野都開始發黑。
蟬鳴渺遠得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映在水中的柳枝像是一條條纏人的觸手,預備著將他拖拽下去溺死。
朱澤斌撐著池邊泥土的手都開始發軟,高辰卻依舊對這場遊戲興趣不減。
越來越昏蒙的神智告訴他,自己快要死了。
像被那個男人打死的媽媽一樣,毫無反抗能力地死了。
想到這一點,朱澤斌的身體裡莫名升起一股氣力,促使他緊緊抓住壓住他的人的腳踝用力一扯。
高辰本就處於半彎腰的姿勢重心不穩,這麼一扯整個人摔進了湖裡。
剛才還不可一世的男生在水中掙扎沉浮著,嗆咳著呼救,“救,救命……救救我——”
朱澤斌晃晃悠悠地站起身,看向那個水中人影時心頭止不住的快意。
其他人本來要上前營救,但在看到朱澤斌臉上癲狂的恐怖笑容時,都不約而同地後退了兩步,竟是眼睜睜看著高辰掙扎的動作越來越小,最後連波紋都蕩平了。
三天後高辰才被從湖裡撈出來,腳上那雙標誌性的藍色球鞋也已泡發黯淡。
他的同盟們齊齊啞了聲,沒有人敢告發朱澤斌。
因為那意味著他們需要坦白承認自己霸凌同學的行為,意味著他們的學業將毀於一旦。
在默契的隱瞞中,朱澤斌居然就這麼逃脫了殺人的罪名?
因為那個男人,朱澤斌背上殺人犯兒子的莫須有罪名,卻被這群自詡正義使者的人懲罰折磨。
而當他真的成為了一個殺人犯,他們反而畏懼遠離他,真是可笑。
“所以我把他淹死在了那個池塘裡,”朱澤斌表情失控,手指神經質地抽動著,“我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