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顏,我聲音中有著明顯的惱怒,更是憤恨道,“是不是石虎欺負你了?怎會瘦成這樣?你臉色怎麼比我還蒼白?”
“我沒事,讓你擔心了,怎麼天天躲在房間裡頭,我們出去走走吧?”她扶著我,便往外頭去,只是那雙晦暗昏濁的眼睛,卻依舊是冰冷的。
太陽正懸掛於高空,倏時見到,正覺刺眼,她見我如此便輕笑道:“你有多久沒出來走動了?只怕是很久了吧,時常出來走動對你身體有好處,怎麼可以老是悶在房間裡呢?”
我側著臉,用手擋著刺眼的光線,苦澀道:“我也不想悶在房間裡,但是身體十分虛弱,總覺得提不起力氣,胸口也總是悶悶的,彷彿有千斤大石給壓著。”
“他知道嗎?”她輕挑秀眉,神情極為不滿,憂慮忡忡地望著我道,“瞧這模樣,他肯定不知道了,你怎麼不告訴他,叫他多陪陪你,既然身子如此虛弱定要好好補補才可以。”
我微微一笑,輕嘆道:“別說我了,說說你吧,我也因為有孩子才會身體虛弱,那你呢?為何也會臉色蒼白?在宮裡生活不如意,對不對?”
“我?”她秀眉緊蹙,苦笑道,“我又有何事可說?大王待我自是薄情,早已習慣了,倒是你,如今有身孕的人好些注意身子,若是出了差錯可就麻煩了。”
“你有心事,何事悶悶不樂的?”我依然微眯著眼,與她一同在院子裡走動著,“是不是因為皇后?莫非她欺負你了?據我所知在宮中一般女子都要敬你三分,恐怕除了她便只是她了。”
“別說了,我早已習慣了,她現今可以踩在我頭上只是因石宣是太子,太子如今侍寵而驕恐怕也是好不了多久,等著吧,總有一日,我要她加倍償還。”她憤恨道,神情皆是怒焰,看樣子被皇后欺侮很久了。這倒讓我想起了蘭靈的歷史結局,若是按歷史只怕過多兩年她便會自盡。
“蘭靈,可不可以答應我,無論如何也不要尋短見。”我於心不忍地安慰著她,縱然我洞悉歷史卻也無可奈何,始終幫不了她,只能多加提點,凡事未雨綢繆總沒錯。
她柳眉似有若無地揚了下,輕笑道,“為何我要自盡?這些日子我總是習慣了,美貌也日漸消磨於縱橫捭闔的周旋中,現今的我容貌憔悴,已無力再爭什麼,只求平安度過餘生。”她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補充道,“天雪,去見見佛圖澄大師吧?以往做了許多壞事,我想求佛安定心神,最近經常怪夢連連,神思也似乎不清醒了。”
我柔順溫婉地輕點頭,輕笑道:“也好,我很久沒有見到大師了,身子老是反反覆覆,求求神或許對我有用,如今的身子只怕是神能保佑了。”
“你又說傻話了,何叫神才能佑你?是不是你的身子當真虛弱到如此地步,或者你有事瞞著我?”她柔聲問著,聲音裡飽含疑惑與不解,眉頭似蹙非蹙,見我不答話,似乎察覺了某些事,憂慮忡忡道,“天雪,你一定有事瞞著我,是不是關於孩子的?董卿說有時你胸口疼痛難忍,是不是真的?”
“我身子好著呢,真的沒事。”我低頭回著她,藏匿住心中翻騰的思緒,“吩咐人準備轎子吧,也好出發了,相公最近天天在陪大王,我想他沒有時間陪我們去。”
“嗯,我們去。”她輕點頭,眉尖亦銜了隱忍的恨意,似乎對皇后的恨意仍是無法放下。蘭靈,若你再如此下去,怕只有死路一條呀!
街上比以往更冷清,蕭條不堪,路上行人幾乎是趙國羯人,漢人百姓無一敢住此地。而佛門卻是香火旺盛,熱鬧非凡。蘭靈在佛堂求佛,而我自是單獨去禪房見大師,大師此時歲數已是極高,卻依然健碩,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終於再見了,近來可好?”佛圖澄慈眉善目,如深淵一般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