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得他們都欺負他,世子爺回府的時候沒有人看好他,才會輪到自己來給他當這個小廝。
眼下有世子爺二姑娘疼自己,還有青蕪姑娘寧可餓著,自己也要把肉包留給他。
雖然不過是最不起眼的肉包,可這裡頭滿含著的可是心意,裴鈺覺得自己就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見他抱著肉包,眼睛裡含著水光,裴長意抬指,無可奈何重重捏了捏眉心。
丟人,實在太丟人了。
幸好此處只有他們四人,若是有外人在,定遠侯府的臉面都被他丟盡了。
裴長意擺了擺手:“行了,這麼快就回來了,可是找到線索了?”
裴鈺這才想到自己回來是有話要問世子爺,他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徐望月和青蕪。
見他神色猶豫,裴長意指腹微動,轉過頭凝視著徐望月,略略一點頭:“無妨,二姑娘不是外人,你直接說吧。”
徐望月握著茶盞的手指不由得攥緊,她一動不動地看著裴長意,明亮的雙眸映著外頭的日光,淺淡眉眼間的笑意似乎柔和了些。
裴鈺聽裴長意這麼說,立刻從懷裡拿出碎布和蘆花絮放在桌上。
“我剛才研究過,這蘆花絮太普通,很難從此入手,倒是這些破布,上頭好像有字。”
裴長意撿起一塊破布,在手心中輕輕摩挲,頗為讚賞地抬頭看了一眼裴鈺:“不錯,知道用腦子了。”
裴鈺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腦袋:“實在也是毫無頭緒,我才想著先研究一下。”
徐望月看著面前這些破布,眸中閃過一抹詫異。
破布,蘆花絮,顧將軍請求,軍營,冬日棉衣。
徐望月心頭一顫,抬起頭看向裴長意,目光裡一點笑意也無,清澈如水的眸子中泛起星點波瀾。
如黑色雲霧,淡淡籠住那些碎布。
這樣的大事,裴長意也不迴避自己?
她向來平靜的目光,能瞧見微微的慌亂。
青蕪沒有想那麼多,只以為這是普通的典獄司案子,她伸手撿起一塊碎布,有些奇怪地開口:“二姑娘,你覺不覺得這布好眼熟?”
徐望月一手支著下巴,一手撿起碎布,認真看了許久。
她們這幾日無所事事,幾乎把整個松竹縣都逛遍了,金鋪布店這些女子喜歡的地方更是無一落下。
徐望月遲疑了一下,微微蹙起眉頭:“看著確實眼熟,但想不起來是哪家布店了。”
她抬頭看向裴長意,握著碎步的手一頓,眼神異常明亮:“我和青蕪都覺得眼熟,想來是這幾日逛過的布店。”
“一會兒我們兩個再去逛一圈,應該能找到。”
裴長意微微頷首,他看了這些破布許久,從其中撿起幾塊,左右拼湊,又換了個角度。
“你們看。”裴長意微微後仰,桌案上那塊被拼湊好的布上,隱約可見有一個圖案。
“這是什麼圖案?”青蕪湊近了,細細地看:“像是哪家姑娘繡的鴛鴦,這繡功可不怎麼樣。”
她咬了一口手中肉包,轉頭看向徐望月:“二姑娘,我們吃完肉包便去找找吧。”
裴長意緩緩地掀起眼皮,與徐望月的目光對上,星點的陽光落在他的眼角,染出幾分柔和了。
他直白不收斂地看著徐望月,緩緩開口:“還是我們一同去吧,上次假扮裴夫人,月兒演技好,也有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