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長意沒料到會是這樣一個答案。
他有些好奇,“既不想見他,為何又答應來練字?”
徐望月仰頭,即使隔著簾子不是很真切,卻依舊能瞧見她那張小臉上的坦然,“因為我真的很想練字,這機會難能可貴。”
“若是要去二公子院子裡練字,我不能答應。可這裡是世子爺的院子,有您在,我很安心。”
這話若是旁人說來,頗有幾分阿諛奉承的滋味,可徐望月說得坦然,就好似清風拂過水麵。
雖然未曾留下什麼,但卻讓那潭深水再也平靜不得。
裴長意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的嘴角已然牽起。雖然一句話都沒說,整個人周身冰冷的氣息,正逐漸消散。
裴鈺站在他身邊,將他臉上的神情一一看在眼裡,心頭的震撼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自從他跟著這位世子爺之後,何時見過他這般的笑容?
屏風背後許久沒有動靜。空氣都跟著一窒。
徐望月後知後覺發現,可能是自己說的太直接,畢竟二公子與裴長意之間是兄弟。
但話已說出口,也就沒什麼好害怕的。
她說得坦然,實在是因為她並不想與這侯府中的任何一個人有過多的牽扯。
裴長遠不行,裴長意也自然不行。
她只想學會寫字,就算是無法從裴長意身上找到突破口,將來她出去,也能一紙狀紙層層往上遞。
總有人能管得了這起冤案。
何況,她總不能一直困在這座侯府裡,永遠被圈在四面高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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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世界天高海闊,總要去看一看才能無憾。
這些毫不怯懦的神情都被裴長意收入眼底。
從前只覺得這個妻妹藏於暗處,躲在妻子身後,只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
這樣的女子,裴長意在外見過很多。
可他今日才恍然發現,徐望月是躲在長姐身後。
可她的躲避,恰恰是為了與自己保持距離。
她瞧見自己,從來都不會嬌羞,亦或者是像旁人一樣刻意接近所以她也並不會在意,他的弟弟和他之前有何差距。
原來。
她的眼裡,從來都不曾有過他。
這樣的想法,讓裴長意周身都冷了幾分。
隨即溫軟的語調打斷了這一刻不適的情緒。
徐望月將自己的字隔著簾子遞出,“世子爺,我這字不堪入目,可是否有進步?”
她遞出的那一紙宣紙底下,還壓著她書寫的第一張紙,那一張,她實在沒有面目遞出去。
裴鈺上前接過紙,恭敬地遞到裴長意手中。
他低頭掠過一眼,不是說這位徐二姑娘不識字嗎?
可這字看來,倒是寫得有幾分模樣了。不過一上午的光景,這位二姑娘天資不錯。
裴長意低頭看了一眼紙上的字跡,眼底的眸光微微一亮。
確實不錯。
從這紙最上方的字跡,到最下方的字跡,確實進步很大。
裴長意微微頷首,“繼續練吧,下午我和裴鈺要去一趟典獄司,你自己······”
話說出口,裴長意微微一頓,側頭看了一眼裴鈺,“今日沒有什麼大事,你便留在此處聽二姑娘差遣。若是二姑娘累了,你親自送她回院子。”
沒有什麼大事?
裴鈺登時垮了臉,不是說好了,今日得空要去青樓查那書生的案子嗎?
怎麼世子爺三兩句話,把自己給留下了?
男人心,也太難估摸了。
裴鈺心中鬱結,他本有青雲壯志,想著要將這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