蕪有些驚奇,世子爺怎會在此?
他既然來了,可是夫人那邊的事解決了?
這些話,青蕪只敢偷偷在心中猜測。
她將燕窩粥放到徐望月的桌子上,見裴長意和徐望月依然站在書房門口。
眼神錯落間,滿是自己看不懂的情緒。
氣氛不太對,自己繼續留下實在不妥。
青蕪溫順地低下頭,“老夫人來了,奴婢過去瞧瞧那邊可有需要幫忙的。”
裴長意撩了撩眼皮,淡淡地嗯了一聲。
在青蕪快步離開,裴長意微微側頭,看了一眼桌上的燕窩粥,“你餓了?”
“不餓。”徐望月走向自己的桌案,偷偷鬆了口氣。
幸好青蕪來了,不然他們二人在那裡對峙著,只怕自己全是破綻。
她原本是極餓的,可方才聽裴長遠說的那些事,她此刻哪還有半點胃口,吃什麼燕窩粥?
她低眸看了一眼香氣撲鼻的燕窩粥,卻覺得胃裡翻湧,有一股想吐的衝動。
她拿起了勺子,又放下了。
裴長意已然在屏風後的桌案前坐下,漫不經心地拿起桌上的案卷,挑眉看向了徐望月。
她桌案上放著一個小小的空碗,看起來是她之前喝完的燕窩粥。
青蕪既然幫她端了這麼一大碗來,她應該是餓的,可為何不喝呢?
徐望月臉色煞白,將燕窩粥推得極遠。拿起字帖隨意翻了兩頁,也放下了。
裴長意將她的反應一一納入眼底,想來她心緒不寧,今日還是不要逼她練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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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望月抬起頭見裴長意正在翻書生案的卷宗,神情淡然,雲淡風輕。
在他眼中,旁人的命便不是命了?
她心口一滯,衝口而出,“世子爺答應我的三個問題,可還作數?”
裴長意放下了卷宗,隔著屏風,兩人目光對視。
他總覺得,今日的徐望月好像有些不同。
“沒錯,你只問了一個問題,還有兩個。”
徐望月冷冷地望向他,“世子爺此生可有騙過人,做過違背良心之事?”
騙人?違背良心?
裴長意不知為何,腦中不自覺地浮現起他在林家村的日子。
林秀娥,是當真把他當做親兒子來疼愛的,可自己卻騙了她。
裴長意從未失去過記憶,他摔下山崖後,雖然年紀還小,卻已經感覺到是有人刻意要謀害他。
既然他的存在,礙了旁人的路,那他便要先消失。
他假裝失憶,留在林家村,做一個普通的農家子。
他韜光養晦的那些時日,每一日都在欺騙林家村的每一個無辜村民。
若是那針對他的歹人發現了他還活著,或許會給林家村的村民招來禍事,可當時他年幼,根本想不到這麼多。
到了今日,裴長意對林家,對林家村依然抱著愧意。
特別是林秀娥,她為了救自己傷到了手,這輩子都無法康復,所以他才會力排眾議也要將她們母女接入侯府,讓他們安度餘生。
裴長意的沉默落在徐望月眼裡,變成了預設。
他果真是這樣的人。
徐望月藏在桌案下的手,緊緊攥著衣服。
不知道為何,她此刻痛心的感覺勝過憤怒。
一直以來,她雖然帶著目的進入侯府,但裴長意敬她幫她,她在心中亦是感激萬分。
但這份感激,並不能去抵掉一條人命。
“世子爺為何不回答?”徐望月從來不是一個咄咄逼人的人,可此刻她卻很想站到裴長意麵前去,好好看一看,他眼底可有愧疚?
裴長意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