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生,請安後抬頭,只一眼就發覺了皇額孃的變化,刻板的肅穆、尖銳的審視不見了,取代而之的是淡然的隨意,慵懶的靠坐著,以往冷漠的雙眼變得柔和了些,甚至因他們的呆愣眼中閃過戲謔的笑意,當她向自己問話時,似乎思索著什麼。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就如同夢中一般,皇阿瑪不知怎地,竟然注意到了自己,還說只要自己身體好了,就開始辦差,這是他一時興起還是當真注意到自己這個兒子了呢?他原諒自己了麼?
當他恍惚著再次踏進坤寧宮,接過那冒著熱氣的湯藥,苦苦的,大口喝下,耳邊聽得軟糯的童音“三哥,是不是好苦?”
低頭一看,站在皇額娘身邊的小人兒皺著小臉,滿臉的心疼,永璂黑亮的大眼睛純淨如水,小手拿著蜜餞舉到他面前“三哥你快吃,吃了就不苦了!”下意識的抬頭看向皇后,她柔和的眼神看過來,也能看出她眼底的疼惜,蜜餞甜甜的,果然嘴裡苦味沒了,臉上不由泛起笑意,永璂眼睛一亮,乖巧的湊到身邊,怯怯的伸手拉住自己“三哥,去書房吧?”
那一年,他有了一個可以全身心去疼愛的弟弟,有了恢復健康的身體,還有個帶來希望,真心為自己著想的嫡母,每日裡睜開眼睛,當陽光照在身上,那股暖意再不是流於肌膚……
乾隆二十四年,是不堪回首的一年,他生性淡泊,性情溫涼,就算得了皇阿瑪的青眼,但早歷經人間冷暖的心卻很難捂熱,情緒波動極少,但在這一年,他從未有過的憤怒怨毒,因為他聽說永琪從此體弱,不能習武;他放肆的在皇額娘面前痛哭過他的悲涼傷痛;他竊喜著皇額娘對他的信任,擔心著針對她的陰謀,而後一天天絕望的期待奇蹟,當皇阿瑪抱著昏迷的皇額娘失聲哀哭時,慚愧著自己的無能,心痛得無以復加,如果可以,他寧願這時仍舊生無可戀,躺在破落宅邸的病床上,只要皇額娘好好的,和永璂平安健康的活著……
乾隆二十五年,這一年是忙碌的一年,卻是幸福的開端,他有了名叫綿瑞的兒子,皇額娘甦醒了,當看到她溫柔慈愛的給綿瑞戴上玉飾,他覺得這一生似乎無憾了!
專心的辦差,教導永璂,刻苦的修煉,時間飛快的流逝,到了乾隆三十二年,皇后進階金丹,引鳳血浴火重生成就鳳體,而後為了永璂又留了三年,直到朝堂穩定,皇阿瑪也進入了金丹期,兩人帶著和玭和綿瑞去了修真界,他的福晉在嘉慶元年病逝,因綿瑞從小體弱,最後還是決定讓他走修真之途,他實在太忙沒空照顧,皇額娘就提議帶走了綿瑞,也好給和玭作伴。
府裡空蕩蕩的,永璂說要給他賜婚,他拒絕了,他並不覺得現在每日裡上朝,陪永璂處理政務,然後修煉的日子有什麼欠缺……
“三哥,都說您太愛三嫂了,所以不肯再娶,是真的麼?”永璂當了皇帝,在永璋面前卻從來都像個孩子,這會兒正眨巴著眼睛求解答呢,快大選了,皇后提起循親王府邸太過冷清,只有先頭純貴妃賞賜的兩個格格,且從沒受寵,循親王權傾朝野還沒有子嗣,想要拉攏他的實在太多了,這段時間遞牌子進宮的命婦也是一波接一波的。
永璋好笑地摸了摸他腦袋,沒有回答,只是又一次推拒了賜婚的旨意,好在永璂也是修士,從乾隆二十六年遠渡重洋就開始了,也深知修士不重欲,何況他三哥本就清清冷冷的性子,既然他不願意,也就不再提及,只是將永瑆的嫡子綿懿過繼給他,襲親王爵。
永璋回到王府,想起永璂的話,搖頭失笑,不過,若讓世人一直這樣認為,倒也不錯,他並不想和一個陌生女人有過多牽扯,他不能給予她希冀的情感,何苦害人!孤單麼?皇額娘當時讓自己拜師時就告誡過了,可他甚至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就算現在皇阿瑪和皇額娘、綿瑞離開了,他也還有永璂,那個從小信任、依賴自己,從小小兒童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