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上面刻著並不工整的“吾愛”二字,而照片,就在那字下面,嵌進碑銘裡。並不是彩色照,但那眉目五官,笑顏顏的模樣。
儼然是她!
這是個惡毒的詛咒嗎?
因為她單七倚和仇靖有仇又或者是父輩的恩怨,所以他提前為她弄了個墳墓?
那樣的話,“吾愛”二字,又說不通。
亦或者……
這墳墓裡埋葬的是他某個相處十分要好的故人。
而那個故人……
“還是別和那樣的人牽扯比較好,我記得仇總以前好像有個感情很好的戀人,不過兩人總是神神秘秘的,媒體捕風捉影也只能看到背……影……”
“那人該不會就是你吧?”
“我也不清楚,好像多久前……額,兩三年前吧,就沒多少訊息了。”
耳邊響起蕭彥陸的話,單七倚瞪圓了杏眸,不可置信的一步步後退。卻無意中,被沒有修剪的枝藤絆倒在地,低叫一聲摔在石子路上。
鵝軟石磕得渾身都疼,她卻好像四肢痠軟,沒有站起身。
眼淚一顆顆不受控制的湧出眼眶。
不是的,父親不是因為這個受到驚嚇,才加劇了病情,出了意外。
這是玩笑,是她在做夢。
可是好疼……
石子冰涼的觸感融進肌膚,單七倚打了個寒顫,一邊哭一邊笑,就是不願站起身。
痛。
單七倚緩緩合上眼。
如果沒有接父親來嫣園,就不會看到這座荒唐的墳墓,不會知道她和仇靖之間竟然還有這樣一出糾葛。
原來……
卻原來,她只是像他曾經那個青梅竹馬的戀人,所以,就成為被玩-弄於鼓掌之間的消遣。
卻原來,蕭彥陸之所以讓她成為迎新晚會的主持人,只因為那晚仇靖也會來。
只因為,仇靖絕對不會將模擬性如此高的人給錯過了。
只是這世間……
為什麼會有這樣荒唐的事。
她抬起輕顫的手,捂住淚水肆流的眼。她寧願,寧願仇靖不懂愛情,或者曾經被傷害過以至於現在不相信女人,不屑於動心動情,去愛人。
她寧願自己會落得如此田地,不過是因為她愛他,而他不愛她。
她原以為,世界上最殘忍的事情不過於如此。
誰知道,更殘忍的……
卻是她七百個日夜,在別人的眼底,根本不存在。卻是她單七倚這個人從來沒有出現過在仇靖的世界,自始至終,只是他愛人的影子,他逝去的戀人的替身。
她竟然在那七百個日夜裡,將滿腔的愛戀,孤擲在他身上。
最後落得這滿盤皆輸的下場。
徹徹底底的……
因為仇靖,失去所有。
父親叫她遠離仇靖。
如果,如果在這之前,也許她還會心生膽怯,與蕭彥陸達成合作,遠遠離開仇靖這個男人。
可現在,她失去了世界上唯一一個疼自己愛自己的人,她還能失去什麼?
是那顆破碎到已經不知該如何痊癒的心,還是這副破敗不堪任人玩-弄的身軀?
“仇靖……”
她的聲音嘶啞不成聲。
單七倚閉上眼,將所有的痛苦都給淹沒,淚水卻一顆顆不斷的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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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稍微遮一下。”單七倚指著殷紅未褪的眼圈,對化妝師扯扯嘴角。
化妝師嫻熟的在她臉上塗抹打底,知道這是什麼痕跡卻閉口不說,輕笑著道:“我給小姐畫一個桃花妝,誰都看不出痕跡,而且嫵媚多姿,很符合小姐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