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在這太醫眼中,無疑便是一個變態,又不能解釋什麼,只能尷尬的點了點頭。
等太醫走了,她就著下人們在案上早已備好的熱毛巾淨了手,端著玉質的藥瓶來到床前,心裡越發的不是滋味起來,見慕晨軒緊鎖眉峰,臉上的神情痛苦非常,自認識他以來,他總是從容淡然,上幾次他受了重傷,也沒見過他神情痛苦若此。
李琮心想他定是難受的厲害了,顯然並沒有睡著,她心裡又酸又痛,想叫他,不由得有些心虛,躑躅半晌,才開口小聲的叫了聲:“晨軒。”
見慕晨軒仍然沒有反應,她只好接著說:
“我給你上藥,你忍著點。”
說著小心的掀開被子一角,見被子下他仍然光著身子,身上的鞭痕已經變成了紫黑色,隆起有半寸高。看到這樣的慘狀,李琮心整個人象被電擊了一樣,愣在當地,只覺眼前一片模糊,臉上已是一片濡溼。
忽聽到幾聲冷笑,慕晨軒竟然掙扎著爬了起來,他半爬在床頭,痴痴的笑了起來,幾縷鮮血又順著唇角流了下來,他仰頭衝著李琮心笑,聲音卻顫抖著:
“殿下戲弄了我這麼久,還不厭嗎?”
李琮心拼命的搖頭:“不是的,晨軒,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對你。。。”
慕晨軒卻好像沒聽到她的話一樣,一口鮮血又嘔了出來,他抓過手邊的手帕,堵在嘴上。
李琮心嚇的七魂丟了六魄,幸虧心中還保持著一絲清明,記起方才太醫說的話,怕再刺激到他,勉強鎮定著,放緩了語氣勸慰:
“晨軒,你千萬別動氣,相信我,我不想那樣對待你的,打你的人其實。。。其實不是我。”
不料話未說完,吐血後本來還在喘息的慕晨軒又笑了,笑的渾身都在顫抖。
李琮心見他面頰潮紅,探手去摸他青絲散亂的前額,果然入手滾燙。
他也沒有躲,她的手碰到他額頭的那一瞬間,他抬起眼睛來看著她,唇邊還帶著一絲笑意。
李琮心這才發現他往日裡亮如晨星的眼眸中,如今溼漉漉的,象新生的小鹿,一片迷離之色,早失了往日的清明,便知道現在和他說什麼,恐怕他也不能瞭解,反而會刺激到他。
“不說了好不好?先讓我給你上藥。”
“上藥,上藥。。。?”
慕晨軒終於止住了笑,迷茫的看向李琮心。
“是啊,聽話。”
李琮心小心翼翼的放柔了語氣,趁他沒再亂動,趕緊倒出藥液來,輕輕塗抹在他紅腫的手腕上,那裡被勒脫了一層皮,不停的滲出鮮血來。
慕晨軒被藥蟄的呼吸一窒,緊咬著下唇躺了下去,背後的傷口被猛然碰到,疼的他又是劇烈的一陣顫抖。
李琮心好不容易替他上完傷藥後,又用白棉布替他將傷處細心的包紮好,他被打的遍體鱗傷,幾乎整個身子都被裹在紗布裡,看起來象個大粽子一樣。想來那藥液必是極刺激的,從開始上藥,慕晨軒就沒有停止過顫抖。
李琮心見他胸前背後都是傷,恐他躺著趴下都會壓到傷處,便讓他側躺著,將他抱在懷裡,漸漸的,他止住了顫抖,但是仍然躁動不安,間或疼的緊了,發出低低的呻吟聲,直到過了三更天,才總算睡著了,卻也睡的極不安穩,眉頭一直都沒有展開過。
李琮心就這樣看著懷裡的人,一夜也沒有閤眼。
五更一過,如月帶人來伺候晨起。如月拿了夜壺,想服侍慕晨軒在床上小解,可是清醒過來的慕晨軒卻堅持要出去。
他神志雖然看起來是清楚了,人卻明顯非常虛弱。他吃力的掙動了幾下,也只是稍微挪了挪身子。
李琮心想他必是因為自己在,免不了尷尬,只好先放開他,避了出去,臨走還叮囑如月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