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互爭相持之下,每一年易手一次,人稱之為‘八寶客棧’、張切切回憶道:“那時候,古巖關這一帶,還不至於太過荒涼,還有一些採礦,戌邊的蕾兵,礦工往來這兒,有時也會見、一軍官,商賈來這兒做些冷僻的買賣——這兒年下未,礦已停採,礦洞封閉,且礦穴倒塌,壓死了不少採工,大部分的邊防軍隊也給調走遣返,這之門,這地方就更加渺無人煙了。”
無情心忖:像綺夢這樣一個小姑娘,當然不喜歡她所住的客棧居然會稱之為“八寶”
了。
對她而言,“八寶”多俗氣啊。
改名,也是對的。
她本來就叫“綺夢”嘛。
——這是“綺夢的”客棧。
人,只怕得要到一個年紀,一個程度,才會明瞭,通俗,其實就是一種不俗。高雅誠是美事,但通俗其實是好事。人人都懂,同享同賞,其實也是一種美德。
“就你和孫老闆一起上去?”無情用眼角看了看在床角前的鐵布衫。
他沒間出來的意思是:他怎麼沒有同行?
他會這樣思慮的原因很簡單:
按照年齡、經驗、資歷和戰力,鐵布衫都沒有理由獨自讓孫綺夢去冒險。
“那一次,他沒有去。”這回是綺夢迴答了,“他要留在這兒,照顧其他的人。”
這理由也很合理:
那時候,李青青、言寧寧、杜小月、梁戀宣、胡氏姊妹等人,年紀都更小,更需要人保護。
“何況,我們上去的時候是在大白天。大捕頭原在光天化日下突襲猛鬼廟的大計,我們這等小人物也一樣想得出來呢。”綺夢漾起一絲恬笑說,“而且,五裂神君、萍蹤劍客還跟我們一道上山。”
她笑了笑,雙手抱著胸,很有點倦乏的樣子,以致使得臉色很有點蒼白,弧度很美也很嫩薄的紅唇,彷彿還有點微哆:“五裂神君是識途老馬,何況他還騎著龍,豢養了一群小戰士隊般的羊群。”
五裂神君的“戰鬥隊伍”,四憧已“見識”過了,只不過,他們說什麼都很難同意、那勞什子玩意兒居然算得上是“戰士隊伍”!
“是他邀你上山的?”
“不。”
綺夢搖頭。
還笑了笑。
笑意很倦。
還很虛弱。
無情當然一早就覺察出來了:這個女子在虛弱的時候分外的美,那是一種別具作一般滋味的美媚,但他卻不明白她為何要笑,話裡有什麼可笑的。
“那麼,是你想上山,他陪你去了?”
“是的。”
又笑,笑容只在玉靨上、秀頷邊浮了一浮。
還用手輕輕揉胸。
眼神很憐。
手勢很柔。
——一種令人我見猶憐的柔和弱,虛和浮。
“你其實是為了什麼要上山?”
“好奇。”綺夢腮邊義浮起了那麼幽幽的笑意,這使她在晨色中看來像是一縷要遁回水月鏡花裡去的幽魂,多於像世間的女子:
“他常常告訴我們,許多那山上廟裡的故事。”
“故事?”無情仍個瞭解她為何而笑,但卻楔而不捨地問,“什麼故事”
“鬼故事。”綺夢說,“那廟裡鬧鬼,且鬧得兇。”
7.鬼邀
“那還好些,”無情卻有些欣慰,“至少,在這兒,一早已鬧過鬼了。”
“對對對。”羅白乃連忙附和,“至少,鬼不只是她孃親。”
“在這兒鬧鬼好像已成為一種傳統了。”綺夢的語音也充滿了譏消,“但當年我上疑神峰,主要是因為不信有鬼。”
何梵忍不住問:“現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