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動一動,他清了清嗓子深沉地配音,“艾爾羅德!其實我並不想做你的摯友!”右手動一動,傑洛特調整了好幾個音調都模仿不出來艾爾羅德的嗓音,自暴自棄粗聲粗氣,“你怎麼了,傑洛特?”左手虛虛跪在空中,傑洛特模擬好表情——睜大眼睛,撲閃睫毛,露出八顆牙齒微笑——“我……我!我!”
……排練都“我”不出來什麼東西!
更何況艾爾羅德到底會怎麼回應,什麼態度,他根本毫無把握——
啊,風之精靈帶著信來了!
——這次艾爾羅德總算記得叮囑風記得躲開雨雲,免得送來溼嗒嗒的一團紙漿。信飛到高塔旁,傑洛特推開窗子,正要拿信,風卻忽然失去了力量。輕飄飄的信封墜落下去。
傑洛特心裡忽然產生了很不妙的預感。他看了一下塔下無人,於是直接跳下高塔——踩出了一個好大的坑。
他顧不得掩飾痕跡,拆開信封,一目十行瀏覽到最後。
“國王?盧朵維娜?”
他費了點功夫才想起自己在排演的時候完全忽略了的所謂“宿命牽連之人”,隨即面色鐵青。
一隻土妖精從他剛剛踏出的深坑裡鑽出來腦袋,費力地爬出來,彎下身拍了一拍身上的泥土,神氣飛凡地挺胸向傑洛特展示刻著國王名字的徽章,“皇室的信使!閣下想必就是巫師薩維曼的學生傑洛特吧——”
小矮人從揹包裡摸出來一封信,展開正要念,卻一把被傑洛特搶了過去。
“……您的摯友艾爾羅德·阿姆巴圖正在這裡做客。想必閣下心地仁慈,勇敢非凡,是不會忍心看到朋友出什麼意外的。……”
混蛋!
被他的力道打飛到一旁的土精靈從地上爬起來,先是小心翼翼地衝著自己金質的徽章吹了一口氣,愛惜地撫摸它兩下,才怒氣衝衝地指責傑洛特,“……您簡直是個野蠻人!您怎麼能是國王陛下的賓客!您瞧我這徽章——這可是國——!!!”
傑洛特把它扔進來時的通道里並迅速地堵住了出口。他想了一想,回房間準備好了巫師的全副行頭——黑白兩色鑲金線邊的正裝長袍、魔法卷軸、法杖,收拾進一個包裹裡,然後匆匆忙忙給整日埋在資料堆裡的巫師薩維曼留了紙條,森林裡一陣群鳥飛騰,一條銀白色的巨龍扇動著半透明的雙翼騰空而起,在雲層之上掠過風聲。
***
國王不失得意地微笑著道:“巫師傑洛特,您到來的如此之快,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衣衫整齊的巫師將自己一向白色的毛躁的頭髮上了髮油,讓它們服服帖帖地向後躺著,露出額頭和堅毅的眼神。
“她在哪裡?”
傑洛特憤怒的眼神顯然讓國王非常愉悅,他甚至不再在意由於加深了的微笑而變得明顯了的皺紋。
“何必心焦,我的子民。我並非離年輕的歲月太過遙遠的固執老頭,我的心裡仍然留著玫瑰的芬芳味道。戀人們總是眷戀在一起的時光,儘管他們的眷戀有時候並非正確的選擇。你的想念固然令我感動,然而仍然有別人對你的思念深重得令我心痛——”他假模假式地嘆了一口氣。
“——更何況,這傾慕你的蠢姑娘,還是我的女兒。”國王的眼皮鬆弛,眼角擠滿皺紋,但這仍然遮掩不住他目光裡的貪慾和咄咄逼人,“年輕人,為何不先聽一聽我的女兒訴一訴衷腸?”
他的話令傑洛特感到十分荒謬,“她——盧朵維娜?喜歡我?”他扭頭尋找盧朵維娜,隨即視線固定在右手邊柱子後一塊兒紫羅蘭色的綢緞裙角。
銀白色頭髮的半精靈姑娘從柱子後羞澀地低著頭顯露出身形,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他。紫羅蘭色的裙子襯得她的眼睛更加美麗,彷彿含著無數的話語,她欣喜地叫道:“傑洛